這人約莫三十來歲,長得很帥,也很有氣質,雖說手上戴著手鐐腳鐐,但是一身正氣,凜然不可侵犯。跟在他身後的幾個獄卒都似乎被他身上的正氣所逼,不敢過分的靠近。
這人也是個熟人,福建畫屍工,蘇子安。
蘇子安為人很低調,但是一身本事絕非等閒。他傳承的是封魂筆和成魄布,號稱畫誰誰死,在圈子裡屬於沒人敢招惹的存在。
畢竟到了他這個級別的驅魔人,看你一眼就能把你的相貌熟記在心,再用封魂筆和成魄布給你來一副死亡畫像,到時候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蘇子安跟帝銘上校的關係特別好,只不過兩人一個性格張狂,嫉惡如仇,看見什麼事情都要打抱不平。
而另一個深沉內斂,活脫脫就是一個氣質型的帥大叔。最主要的是,如非必要,蘇子安很少摻和進圈子裡的爭鬥,他更願意做的事情其實是在藝術學院教人畫畫。
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低調的人,竟然成了極寒冰獄的第四個囚犯。
跟奇克王子和那個一言不發的驅魔人相比,蘇子安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冷嘲熱諷,被獄卒押進來,他也只是默默的坐進了囚牢裡面。
那幾個幽靈獄卒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蘇子安沉默的氣質所感染,一言不發,只是飛快的拿著工具修好了精鋼鐵門,然後就揚長而去。
我腦子裡一直思索著蘇子安為什麼會來這,但是想了半天也弄不清楚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按說蘇子安一直在福建一帶活動,跟鎮海獄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
難不成他是響應特案處的號召,才來海上趟這趟渾水?
可是也不應該啊,蘇子安在圈子裡身份地位都挺特殊的,除了帝銘上校的話他還能聽一聽,其他人誰的話他都不會搭理。可帝銘上校到現在都昏迷不醒,蘇子安怎麼會被抓進這裡?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奇克王子忽然說:“福建畫屍工,蘇先生。您怎麼會在這裡?”
蘇子安的聲音從囚牢裡面傳來:“前神聖騎士團團長,奇克王子,您既然都被關進來了,我為什麼不行?”
兩人沉默了片刻,忽然間就哈哈大笑起來。
我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在笑什麼,就在那乾瞪眼。冷不防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從另一件囚牢裡傳來,說:“莫非你們也是為了那個人?”
蘇子安和奇克王子齊聲說:“正是!”
那個鏗鏘有力的聲音哈哈一笑,說:“果然如此,既然這樣,大家可算是同道中人了。”
奇克王子說:“也算是難兄難弟,鎮海獄的極寒冰獄,嘿嘿,嘿嘿嘿,想要逃出去可難的很啊。”
那個鏗鏘有力的聲音冷冷的說:“不是難的很,是根本就逃不出去。而且,你們最好期待不要再來新的囚犯了。”
我好奇的說:“為什麼?”
那人可能是感念我曾經提醒過他要喝岩石上凝聚的水珠,心中存著感激,於是就說:“極寒冰獄裡面只有四個囚牢,只關押身份地位最高,手段最厲害的人。若是那些邪祟還往極寒冰獄裡送囚犯,就說明那人的危險程度比我們都要高。既然如此,我們其中就只好有人讓出監獄了。”
我更糊塗了,說:“讓出監獄那還不好嗎?去其他監獄總比在這挨餓受凍要好吧?”
奇克王子在那冷冷的說:“蠢貨,你以為會給你換監獄?他們會更省事,一刀砍下你的腦袋,然後讓新的囚犯住進去!”
我聽的倒吸一口涼氣,心說奇克王子這話好像還真沒錯。換監獄什麼的多麻煩?遠遠不如一刀砍了我們來的簡單。
但是這個說話鏗鏘有力的東北漢子是誰?
我說:“朋友,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我們會被砍了而不是換監獄?”
那人淡淡的說:“承蒙圈子裡的人們抬愛,送了一個外號給我,大家都喊我雙頭蛟。”
雙頭蛟這個名字一說出來,我瞬間就倒吸一口涼氣,原來是他!難怪被獄卒們關進了極寒冰獄來鎮著,這可是海上兇名赫赫的驅魔人啊。
早在水家姐妹的鎮海船上的時候,我就儘量的在瞭解海上一些厲害的驅魔人和精怪。其中水家姐妹就說過雙頭蛟這個人。
這人曾經是東北的出馬弟子,只不過後來跟人鬥法,技不如人,被人給廢了仙骨。當時他拜的是柳三太爺,本來只要求柳三太爺再賞賜一塊仙骨,就能重新恢復出馬弟子的身份,然後想辦法報仇雪恨。
只不過柳三太爺見他殺性太重,又因為跟人鬥法爭強好勝,不符合東北諸位仙家的本意,於是柳三太爺就沒有答應。
結果雙頭蛟一怒之下就踢翻柳三太爺的供奉,撕毀黑媽媽的神像,然後跑去了符拉迪沃斯託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