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皇城,雖不比京城奢華,卻也不差,笙歌燕舞,到處都瀰漫著一股腐敗的氣息。這個國家,君不君,臣不臣,帝王的位置跟流水似得,輪著來。今兒你坐罷明兒換我來,短短三百年檢,皇室的姓氏已換了兩個了,可如今,皇位又落到了容家的手中,聖祖皇帝的嫡系血脈。
紅牆綠瓦,琉璃盞在夜風中搖晃著,卻始終未曾掉落下來。盈盈燈光,照亮了宮殿門前的路。
硃紅色的大門,掩住了殿內的奢華。
“王爺,京中來信了。”
孟毅遞上手中的信,垂著頭,恭恭敬敬的將信件遞了過去。
穆澤羲卻看都沒看一眼,冷冷的道:“燒了。”
燒了?
孟毅愣了,自家王爺這是每天都要看來自京城中的彙報,王妃做了些什麼,吃了多少,睡了多久,大大小小的事情,事無鉅細,皆呈上來。
可這幾日,王爺卻是一反常態,每每信呈上來,都然給燒了。
穆澤羲皺著眉頭,眼中蹭蹭的冒著怒氣,可卻被眸中的一片冰冷壓了下去,低聲嘆道:“她還是,跑了。“
“誰?哦,王妃娘娘啊——”
孟毅後知後覺的回了句,話一說完,就覺得自己的周身好冷,怎的今兒夜裡又降溫了?
再抬頭看穆澤羲的神色,說不上是陰森,只覺得森森的寒氣直往外冒。
穆澤羲冷下臉,“本王讓皇祖母將楚兮與錦西都抱進了宮裡,竟然都沒能留住她。”南夏這邊局勢並不太明朗,穆澤羲山高皇帝遠的,也無法用繩子將楚嬙捆住等他回去解釋,只能出此下策,本是想將楚嬙留下的,卻不想,反倒給她減輕了負擔,讓她直接跑了。
孟毅觀察了下穆澤羲的臉色,心中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出來:“王爺,十一王爺,也失蹤了。”
“好!!很好!!!”
穆澤羲的臉頓時陰雲密佈的,眼看著就要發作了,卻硬生生的壓了下來,面無表情,淡然的道了兩聲:好,便不再言語。
然,手中捏著的信,卻被穆王爺一點點碾碎,散落在地上。
孟毅艱難的嚥下口口水,又艱難的開口:“王爺,這,這是方才寫好的——·”
“重寫。”
穆澤羲甚是淡定的丟出這兩個字,語氣平緩的讓人懷疑這廝如今根本不是在用喉嚨說話,而是直接從鼻子裡說出來的。
孟毅低下頭,默默地應了聲:“是。”轉身便準備去重新寫信。
現在的王爺,有種風雨欲來的即視感,就在孟毅一點點的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自己的腳的時候,突然,穆澤羲又低沉著嗓音道:“遞信給大渝,結束了南夏,本王,沒時間在這耗著了。”
此時開打,並不明智,畢竟,大渝是衝鋒的,大聖是後援的。
孟毅也隨著穆澤羲打過仗,於是便皺著眉頭,有些不解的道:“計劃有變?”
穆澤羲突然勾起嫣紅的唇,眼中閃著星星點點的光芒,淺淺一笑,放低了聲音道:“若是再不結束,這隻小野貓,就成了流浪貓。”
“那王爺打算將容氏的婚期提前到什麼時候?”
“三日後。”
這般著急,穆澤羲想都不想,直接給出了答案。這是他能接受的最慢的時間。
然,據孟毅日夜翻看黃曆所記,後天,似乎是,五月十三,宜安葬,動土,訂盟,不宜嫁娶——當即孟侍衛心中不由得感慨:王爺還真是挑了個好日子結束南夏啊——
不過,穆澤羲的決定,任何人都無法干涉的,孟毅摸摸鼻子,偷偷瞄了瞄穆澤羲,有些緊張的問:“那,王爺,您寫的這些信,還寄回京麼?”
穆澤羲白了孟毅一眼,轉過身背對著孟毅,“寄回去她也看不到。罷了,留著回去後,她親自拆開了來看吧。”
語氣有些低落,聽著讓人無端的覺得可憐兮兮的。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立馬又被孟毅塞了回去,他是有幾個腦袋,敢覺得王爺可憐?虛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孟毅跪地恭敬道:“是,王爺,蕭將軍被後宋公主追到了瀘州一帶。”
一聽瀘州,穆澤羲的神情似乎變了變,但卻又只是一瞬間,便又恢復如常,低聲呢喃道:“瀘州?”
孟毅立馬跟小雞似得猛地點著腦袋,“是,是個不錯的地方。”
然,這並不是穆澤羲的關注點,在腦海中將山河志回憶了一邊,突然間,穆澤羲陰測測的來了句:“是麼?聽聞瀘州,盛產美男啊?”
江陰盛產美女,瀘州盛產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