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你們拿什麼反對?拿你們出賣試題反對?還是拿你們受賄來反對?朕就是喜歡沈愛卿這樣的文化人,瞧瞧你們這奏摺寫的,都什麼啊?能不能有點問話?朕的人,都要被你們丟盡了!!!”
穆元祈冷冷的環視了大臣們一圈。這世上,圍在他身邊的人很多,別有用心的,真心相待的,亦或者是,將他看為稚子的,太多太多,可他知道,無論自己在別人眼中是如何的,只要他身上穿著龍袍,他,就是皇帝。這種思想,讓穆元祈小小的心臟,瞬間充滿了能量,大有一種你今日敢惹我,我就廢了你,再廢了你,最後再廢了你的衝動。
群臣被穆元祈的那股子土匪勁兒嚇住了,還未曾緩過來,便聽見穆元祈冷嗤兩聲,鄙夷道:
“你們一個個,拿著朕發的工錢,卻揹著朕,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怎麼著,是欺負朕年幼,父母雙王,還是欺負朕天生麗質,貌美如花?”
群臣:“——”陛下您想多了——·
穆元祈越說越悲憤,指著下面的大臣,痛心疾首道:“一個秋試,你們就這般糊弄朕,這若是往後遇著了什麼大事,你們還不得將朕的江山,都葬送了?”
葬送江山?其實倒也不至於,頂多葬送些人命跟銀子。穆元祈昨日想了一夜,總算是想到了,他若是跟這幫老古董硬來,肯定得被氣的吐血,說不定還達不到目的,就跟他父皇似得,整日裡受氣。
“陛下,您,您——”
“鄭大人,秋試,事關選拔國之棟樑,可你看看,你們這群人都做了什麼?朕讓你們出題,你們竟然把題給賣了?還是跟哪個姑娘喝小酒的時候,不小心說漏了?朕覺得,心中甚是難受,原本朕是如此的信任各位——“
三盞茶後,眾大臣揉著自己的耳朵,聽著小皇帝絮絮叨叨的開始從人生講到禽獸,又從禽獸,進化到人生,一個兩個的,耳朵都要炸了,可無奈,說話的,是皇帝,誰敢多說什麼?
穆元祈說完之後,一扭頭,正看見穆錦西一臉乖巧的端著一杯水,晃晃悠悠的遞過來,當即便笑著接了,喝完之後,正有一個大臣要說話,穆元祈又開口打斷:“和大人,朕知道你要說些什麼,爾等都是文化人,咱們用點文化人的思維,去考慮一下事情,秋試這個事,說大也大——”
“陛下,敢問陛下,心中可有秋試考官的人選?”
一直未曾說話的李赫,緩緩上前一步,沉聲問道。若是今日他們不讓步,看穆元祈的樣子,似乎是打算喋喋不休至明日了啊?
當然,穆元祈其實並非是想堅持那麼久,他本打算著,若是在自己崩潰之前,這群老東西還不崩潰的話,他就一哭二鬧三上吊,雖說這手段,有些太女人氣了,可古語有云,成事者,不拘小節。
“人選,曹大人,你,可有推薦的人選?”
曹喜適時的上前一步,照著昨日穆元祈給他的名單,背了出來,沈瑾禕是主考官,其他的考官,都是一些官階不是很高的清流官員,各派的人都有,一時間,倒是也挑不出什麼來。反正要是他們有意見,不如就互相掐架去吧。
“既然,這些事都定了,各位就記住,以後上朝,廢話屁話,都不要說,該說正事的說正事,那個,朕差點忘了,岑大人,昨日你找朕說點事沒說完,今天要不繼續?”
陛下,剛一直說屁話廢話的,是您啊——
眾大臣哭——·
岑吉傻眼了,周圍的同僚都用叛徒般的目光看著他,尤其是胡漢波,直接誤以為自己受賄一事,就是岑吉告的秘。岑吉的臉沉的可怕,就像是被人毆打了還搶了錢似得,其實,穆元祈今日此舉,也差不多了。許是這次秋試中舉的學子們,都得翻個身咯。
抱著穆錦西走到門口,穆元祈突然扭過頭,想了想,“朕似乎忘了什麼東西——·”
群臣中,胡漢波趕緊往後頭躲了躲,可即便如此,穆元祈還是一眼就瞅到了他,直接喊道:“來人,胡漢波貪汙受賄,交刑部受審。”
刑部尚書,樓唐,駙馬爺,就算是有人想拉幫結派,也不太敢。樓唐面向清秀,站了出來,應了聲是。
回到養心殿,穆元祈似乎習慣了有人在這裡等他,看到蘇景,倒是也不奇怪,只讓人帶著穆錦西去壽安宮玩去了,自己便隨意的往床上一躺,愜意道:“朕今日,將秋試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了。”
“陛下可有想過,一次性,全盤洗局,您真的掌控的住麼?”
“你什麼意思?”
穆元祈一驚,一頭坐起,眼神有些驚慌,他確實急於求成了,可忘了一件事,他傷了世家大族的利益,朝中,必然會有一番動亂。
“朕,朕考慮不周——·”
所以說,做男人難,做皇帝,更難,又是男人,又是皇帝,簡直難上加難。穆元祈說罷,深深的嘆了口氣,默默的從床上爬起來,抱著腦袋,有些失落。
“陛下今日此舉,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草蜢剛才的話,只是想跟陛下提個醒,在洗局的同時,別忘了兼顧。世家大族,不盡是把玩陰謀的,且世家大族子弟,在學識,見識,品行上,確實要比寒門子弟強許多。所以,陛下在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之時,一定要記住,權衡利弊,得失兼顧。”
得失兼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