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失蹤的訊息傳來之後,穆元祈就一直呈半死不活的狀態,躺在屋內裡,跟個死人沒什麼區別。而這期間,除了小德子,就再也沒人能進去看望一樣穆元祈。
不少人都以為,這個小皇帝,應該是就這樣要去見閻王了吧。
李赫抱病在床,愈發的嚴重了,結果沒過多久,就被告知,李大人,得了瘟疫。
蕭曉筱二話不說,指揮著一幫子人,五花大綁的就把李赫給綁了,丟到了瘟疫區去。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倒是有幾個不知死活的,想要對蕭小姐動粗,結果也不知道為什麼,被突然飛出來的銀針給扎的滿身都是,就跟變態了的刺蝟似得。
而暗處邊看戲邊動手的謝公子,看著自己的針灸盒子裡的銀針愈發的少了,不由得感慨“哎,這買賣虧了,虧了。”
說完這句話,就看向另一個方向,鄙夷道:”你還真是隻看戲不幹活啊!!!!你弟弟都要被這些人算計死了?“
不遠處的穆澤羲慵懶的轉過視線,順著謝耀的目光看了過去,然後冷嗤一聲,低聲呢喃道:“他?誰知道呢,躺在這裡面,哪有京城熱鬧啊。”
當日,李赫就被丟去了瘟疫區,還被蕭曉特意的給穿上了一襲金絲線織就的金衣,就連內褲都是鑲嵌著玉石的,結果被丟去不到一盞茶功夫的李赫,瞬間就被百姓們給拔光了,就連褻褲都沒剩下。
可這又能怎樣呢?
李赫重病在地,都說得了瘟疫,估計是活不了了。
那些侍衛們,憤憤拔光了李赫隨行的財產,這才嚼著狗尾巴草罵罵咧咧的去尋新的主人去了。
從一朝右相,突然淪為瘟疫區人人唾棄,人人可以欺負的乞丐,李赫用時最短,只用了版盞茶的功夫。
李赫縮在角落裡,忽然,眼前出現一雙青色登雲靴,眼熟極了,順著那雙修長的腿,緩緩的上移自己的視線,李赫突然激動的都要哭了:“炎兒啊,你來救爹了嗎?”
李炎身上的衣服,滿是灰塵,整個人也衣服塵土飛揚的樣子,看得出,這一路,很趕。
看到李赫,滿眼嫌棄的將他推開幾步,冷聲問道:“告訴我,蘇景是不是,死了?”
他從濱州周不停歇的趕過來,就是為了蘇景。可如今,蘇景死了,屍體都沒了,這讓李炎的心,突然被誰狠狠的挖了幾刀般,空蕩蕩的疼。
“我兒,我兒,一個女人,多得是,咳咳咳,那貴人說了,等他坐上那個位置,就一定,一定會讓你仕途無無憂······”
李赫的話,突然被李炎打斷,他皺著眉頭,逼近李赫,冷冷的質問道:“我問你,蘇景呢?是不是你,你把蘇景弄到哪裡去了?”
父子本就不甚和睦,而此時,為了蘇景,李炎更是對李赫失望透頂,這江南,陛下病重,能做主的,也就只有自己的父親了,所以,除了他,還會有人,連蘇景的屍體都不放過!!!
“兒啊,咳咳咳,你,你聽為父說,為父沒有·······”
“你不必再狡辯了,你的德行,我比誰都清楚,李瑟那樣的貨色,你都能上,還有什麼事情你是做不出來的!!!”
在李炎的眼裡,李赫郝然就是一個沒臉沒皮的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所以,蘇景之事,不必懷疑,絕壁是他!!
這下子李赫就跟吃了苦瓜似得,他想解釋來著,可是看李炎那樣子,也不會聽,於是只能乾著急,慌忙的拽住李炎的袖子,勸說道:“兒啊,你只要助為父一臂之力,馬上,馬上那小皇帝就要翹辮子了,到時候,你我父子二人,就再也······“
“你說什麼?你做了什麼?”
李赫突然仰天大笑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還一邊咳嗽,一邊口吐白沫,可那笑,卻響徹在這一片天空下,讓人不覺渾身戰慄。
李炎怒了,突然一把揪住李赫的衣領,咬牙質問道:“你對陛下動了手腳,是不是?!!!”
“你這個逆子,你,這是,要,要謀殺親爹嗎?不過是個毛頭小子,你這麼護著他,能有什麼好的?你爹我從小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滾!少給我扯這些,我告訴你李赫,你這種敗類,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閻王瞎了眼!!!要是陛下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別想,能活著!!!還有,我跟你,父子之情結束了。”
說完,李炎便急忙起身,去尋穆元祈,心中隱隱的察覺,大事不好。
臨走前,李炎停了片刻,轉身看了看身後趴在地上,跟乞丐無異的李赫,交代道:“被讓他死了,另外,看好他,過幾日,押送回京。”
他終究,還是不想讓李赫死。他去濱州,就是想找一個立功的機會,保李赫一命。他作為父親,可以不仁,但是他作為兒子,不能不義。
人漸走漸遠,直到消失在這片瘟疫區。
吹風草動,一點點的動靜,都能讓院子裡的暗衛們捏一把汗。昨天他們有個兄弟,下頭有隻野貓竄過,那兄弟沒當回事,結果就出來了一個人,繞道他背後,差點沒把他嚇死。他們暗衛,少有人能做到繞到他們身後而他們還沒察覺的。自打昨日之後,他們便捏緊了把汗,生怕出了什麼差錯。
“德公公,這是陛下的藥,奴婢送·········”
“送什麼啊送?本公公又沒缺胳膊斷腿的,閃開閃開,一看你這笨手笨腳的,被給雜家砸了著藥!!!”
那小丫鬟嚇得身子一哆嗦,手上的藥差點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