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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襄公

寧姚聞言似是放下心來,緩緩闔上了眼,似是嫌案上的燭火刺目,蹙眉向另一側偏臉。

溫如玉揚手,一道勁氣自指間迸出,彈滅了燭火。

室內陷入一片昏暗,片刻,窗間的月色清亮起來,移到屋心,落一層霜白的月華。

如此月色,換於文人雅士酒杯底、客舟中、高樓前,都能賺一篇愁詞哀賦,流傳千年。

可惜溫如玉不會傷春悲秋,憑白辜負了月色淒寒。

他靜坐在榻邊,待那月影又移了三寸,聽到寧姚的呼吸聲逐漸綿長時,從她緩緩鬆開的手中抽了袖子出來。

他悄然起身,走至門前忽聽寧姚哀慼低喚了聲“娘……”

溫如玉步子頓住,半晌,折回身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而後離去。

翌日,寧姚醒來時已經巳時了,屋裡日光正亮。

頭疼得厲害,她扶著額頭回憶昨夜的事,依稀記得她和柳懷盛還有楚清璃喝了一罈子酒,鬧到很晚,後來怎麼樣、她是怎麼回來的卻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溫如玉和程長彬於庭前對弈,楓木棋盤上黑白交錯,程長彬支著下巴沉思。

寧姚近前作揖見禮,“師父,師叔。”

程長彬揶揄她,“小師侄,起得夠早呀。”

寧姚不搭腔,偷偷抬眸看向溫如玉。

他眉目淺淡看著棋盤,淡青的廣袖垂於膝上,指尖捏弄著一枚剔透的白子。

“今後不許飲酒。”

未看她一眼,他淡聲說。

“是,弟子謹記。”

寧姚埋首應一句,恭謹疏離,同昨晚的恣意放肆判若兩人。

溫如玉一子飛掛,又道:“讓你清掃山徑,不是為了罰你,是為了讓你砥礪心性,明白嗎?”

“弟子明白。”

一子“啪嗒”落在棋盤上,多少年枯寂的歲月倏然歸攏於棋盤上的黑白二色,一塵不變,隔世爛柯,彷彿他同眼前這棋局已靜謐沉寂了千年萬年。

千里之外的浩然宗,青磚巨柱的廣庭一派恢宏肅穆。

繼任宗主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

兩側站立著前來致賀的人,李霆風與沐嬋立在人群中,靜靜觀望。

他站定,院內一位白髮白鬚的長老取了一柄古舊的長劍,交託於他,他雙手捧過長劍,面北站定,座下眾人齊齊單膝跪倒,山呼道:“參見宗主。”

“常某少年頑劣,遊戲人間,渾渾噩噩二十年,未知江湖兇險。家兄常春閣,年少英傑,素有韜略,客歲為天毒殘害,家父常其禮新喪,屍骨未寒,亦系天毒所為,”

常劍秋咬牙切齒,拔劍指天,恨聲道:“我常劍秋泣血立誓,粉身碎骨,必血此仇。”

幾道黑影忽然自屋頂飛閃而過,李霆風按在刀柄上的手驟然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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