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領著謝宮寶沿小路上山,途遇村民均都盈笑和氣。經山腰坪地,來到村落祭壇,花娘便不敢往前了,只說祭壇是煉魂、煉丹、祭司之所,不得法老准許,族人不得擅入。她請謝宮寶自己進去,而後便去了遠處候著。
這祭壇呈如金字塔,用黑石堆砌,高約二十餘米。
謝宮寶走到祭壇下,抬頭宛如看山,蔚為壯觀。
推門進去,裡面有一祭臺,十幾個銅爐子。
臺上點燭焚香,堆了不少三牲祭品。
銅爐子架柴烘烤,個個都冒白煙。
謝宮寶走近一看,其中一個銅爐裡泡著一名女子,那模樣不是方思弱還能是誰!他心裡一震,脫口喊:“丫頭!”方思弱全沒反應,一動不動像個死人。謝宮寶心想:“祭天劍是把仙靈之劍,慣能摧魂滅魄,連我都險些死了,丫頭怕是……怕是……。”
正哀哀之際,突聽咯吱門響,有個黑袍老者從暗門閃出。
端見他白髮銀鬚,手持法杖,一臉老態一臉親和。
謝宮寶收斂哀思,拱手問:“你是法老嗎?”
法老微微點頭:“恩。小兄弟大難不死,異於常人,不知如何稱呼?”
謝宮寶拜了拜,說道:“受傷來投,承蒙相救,不敢相瞞,晚輩叫謝宮寶,是烝鮮族人。”
法老撫須閉目,邊想邊道:“十年前,老朽去過一趟月牙城,我記得清楚,當年寄靈仙堂有兩名弟子,一個叫雍牧,一個叫謝宮寶,看來就是你了,難怪這麼與眾不同。——哎,你我兩族左鄰數百年,雖交集不深,但也從不交惡,這是很難得的。可惜了,可惜千年古城焚為一盡,萬千生靈化作菸灰。那場毒火,我黨正族是感同身受的。”
宗族蒙難,每每想來,謝宮寶總有切膚之疼。
方思弱情況不妙,他本就哀哀如死,此時舊恨重提,悲上添悲,他承受不住,搖搖頭道:“先人已逝,沒法挽回,沒死的就更應該珍惜吧。法老,晚輩傷勢未愈,魂體……魂體怕是折了不少修為,一切還得勞你費心,我想問問,她還有救嗎?”
法老直言道:“死不了,但也很難救醒。”
謝宮寶盯著銅爐裡的方思弱,心如刀絞。
怔了片刻,強作鎮定又問:“難在哪裡?”
法老道:“她若只是肉身受傷,老朽用藥還是可以醫好她的,可惜她三魂七魄散去兩魄,這就非藥石能救了。——你是寄靈仙堂的弟子,當也知道,魂是靈,故稱靈魂;魄是氣,故稱氣魄。也就是說,她七魄少了兩魄,正是魂體氣虧之象。不過,好在她三魂未失,救也是有辦法的,老朽打算先喂她些晶魄,看能不能幫她重聚氣魄。”
謝宮寶深通修靈,這種養魂聚魄的法子他也懂。
當下臉露微喜,揖禮下拜:“既是晶魄能夠救醒她,那就請法老多喂一些,不管耗費多少晶魄,晚輩都先記在心裡,來日一定加倍奉還。”
“這個……。”法老苦苦一笑,臉現為難。
謝宮寶瞧出端倪:“法老怕我賴賬嗎?”
法老苦笑道:“謝兄弟誤會了,老朽不是這個意思。這事說來慚愧得緊,我黨正族雖屬南疆部州,但對修靈向不精通,這煉魂術也是我先祖偷學得來,至於其他卻沒學到。你也知道,普通牲獸鍛鍊的晶魄是沒靈氣的,所以非捕殺妖獸不可,而我族人沒有魂力護體,打獵也不敢深入妖山,這捕殺妖獸嘛往往只能在妖山邊沿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