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室內,數百人把比鬥場圍得水洩不通。
大戰在即,誰也不再吱聲,連呼吸也幾近難聞。
這時,烏鏡枷的駐軍來了十多人,見此情形均都一愣,不敢阻攔,舉著火把遠遠瞅著。洞室的巖壁上原本只點了一盞長明燈,燈光昏暗,連影子都照不清晰;時下突然來了十幾個舉火的,整個洞室頓時一亮。
在火光映照下,謝宮寶帶著清晰的倒影緩緩走向雄起。
那倒影被光拉得好長,尖嘴利爪,長耳巨尾,放佛是個活物貼在地上,一點一點的逼向雄起。這一刻氣溫陡降,全場為之悚懼,就連雄起這樣一個龐然大物也讓這狐形妖影嚇著,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謝宮寶走到場中央,把手一背,冷漠的看著雄起。
然後舌吐寒冰:“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只管砍來。”
雄起把張翠兒丟去給了身後的手下,砰聲將開天斧往地上猛地一杵,狂傲著大笑:“小子吔,你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麼!當今天下還沒人不躲不閃敢挨我一斧的,就算混元上仙、就算曲池也不行,你有什麼本事膽敢放此狂言,我看你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這話說完,雄起身後那幫手下也跟著鬨然大笑。
謝宮寶卻神定氣閒:“別笑,砍死我再笑不遲。”
“好,你自尋死路,本將軍成全你便是。”雄起壓根兒不信這個邪,高舉斧頭,全身的肌肉微微鼓起,瞄準謝宮寶的頭頂劈將下來。
謝宮寶嘴角微翹,千鈞一髮之際默運《大千咒》。
這導真氣塑金身的法門,之前施展過一回,這次自然是駕輕就熟。他肉身的傷勢已近痊癒,此時塑造金身並無不暢,隨著異種真氣在奇經八脈、毛孔血管中越遊越快,突然身體冒煙,周身散射金光,金光剛剛顯現,又驟然變強,強到刺人眼睛。
這一刻,開天斧在空中揮出一道弧線,一點一點劈來,恐怖之極。
而謝宮寶散射金光,霎時間變得像個羽化的仙人,讓人觸目驚心。
所有人都鼓著眼睛不由自主的哦了一聲,震驚得合不攏嘴了。
陳幻山和陸景升驚呼:“我的天啊,這是哪門子的功法!”
就連癱在椅子上的雍牧也彈跳而起,不可思議的瞅著。
“嘭——!”斧頭砍到謝宮寶的頭頂,魂光氣浪頓往四面八方捲去,把洞室裡面的人吹得連連後退,這一斧之力可想而知了。然而大家急目一掃,謝宮寶紋絲不動的站在那兒,竟然毫髮無傷。
“不可能!不可能!”雄起不停搖頭。
遙想當年宗族兵變,他仗著天生的強大魂力揮動巨斧,殺了無數高手,可謂所向披靡,無人能擋,這輩子他只輸給了曲池一招半式,他不明白時隔多年自己為何變得如此不濟?他更不明白謝宮寶年紀輕輕何能刀槍不入,劈砍不死?他不相信這是真的,於是抽離斧頭,灌以全部魂力舉斧過頂,想要再行一劈。
可是謝宮寶不會再跟他第二次機會。
端見得雄起的第二斧尚未劈落,謝宮寶突地欺身上前,化右手為刀往雄起脖子上一揮,頓時空氣凝固,雄起的腦袋砰聲掉下地來,緊接著頸部噴血,龐大的身軀往後倒去。
謝宮寶望著雄起血淋淋的腦袋:“霸王犬的種,早該殺了。”
可憐雄起臨死都不知道,謝宮寶主動挨斧子其實是誘敵之計。
他很清楚,雄起的魂盾極其堅固,以他目前這點異種真氣絕難攻破,因此便奇思妙想的利用金身不滅之法捱上一記斧頭,目的是想激發雄起的負面情緒,使其催動全力舉斧再劈。然而這麼一來,魂力盡數灌向了開天斧,雄起自身便沒有了餘力架設魂盾,至此謝宮寶瞬間出手,才能一擊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