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宮寶收斂哀思,盤好雙腿,將混元真氣徐徐匯入經脈。
當日他遭純陽之氣反噬,又身受重傷,命懸一線,是空寂枯佛、秋道仁等人合力治好他的傷勢,且用了大法力引導他體內可用之混元真氣封印了純陽之氣,自此他便像剔除了仙根似的,再也用不得混元真氣了。——今番,八卦爐將他體內的純陽之氣煉化,不僅機緣巧合育得仙胎,用來封印純陽之氣的真氣也自行解開,重返氣海。
此刻,混元真氣遊走於經脈血管,像登門造訪的老友,帶著久別重逢的興奮。
但,謝宮寶打坐調息之際,忽覺泥丸宮裡的仙胎也隨從他意識的支配緩緩坐好。這仙胎與新生嬰兒一般,更像腦袋裡長出的肉瘤,連同著謝宮寶的經脈,以致於混元真氣遊經走脈運功一週,便多了仙胎這一環節,委實奇妙。
而謝宮寶不知道,在他運功之時,眉心有微光透出。
那光微弱,卻在眉心之間映烙著仙胎的一舉一動。
陳幻山和陸景升看到此幕,驚得下巴都掉地上了。
陳幻山愕道:“陳兄,那……那是什麼玩意兒?”
陸景升也怔愣著:“腦門之內,應該是泥丸宮。”
“廢話。”陳幻山白了陸景升一眼,繼而又轉頭盯著謝宮寶的仙胎,情形激動:“我知道是泥丸宮,我問的是謝老弟腦門裡面為什麼有個娃兒?這……這娃兒是個什麼東西?”
陸景升嚥了咽口水,似懂非懂說道:“這個嘛,自古相傳,蛻去凡骨,可育養仙胎,據說泥丸宮就是育養仙胎之地,值仙胎成道,便可羽化飛昇。這種成仙之法,不記史冊,也無先例,以前我以為只是好事者的無稽之談,現在看來,只怕……只怕這並非傳說了。”
陳幻山禁不住打個冷戰:“你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謝老弟居然……居然……,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陳兄,要照這麼說來,謝宮寶豈不蛻去凡骨了?我的天啊!”
陸景升吻指禁聲:“噓,小聲說話,別打擾他。”
陳幻山輕輕打哈:“對對,不打擾,不打擾。”
……
……
謝宮寶調息半日,虛弱的身子總算恢復了活力。
他收功斂氣,便想返回烏鏡枷去,找曲池算賬。
陳幻山和陸景升趕忙攔住,陸景升道:“謝老弟,你大傷初愈,切莫意氣用事,烏鏡枷遮蔽陰陽二氣,平常我們不敢消耗真氣,就是因為消耗一分就少了一分,我們根本沒法子補充。可是曲池不同,我們在烏鏡枷跟他打,無異於以卵擊石,再說你我真氣都消耗了不少,現在跟他拼命,確非明智之舉。依我之見,咱們還是順著這條道往前走,只要找對出路,出去後養元補氣,尋些幫手再來不遲。”
陳幻山應和著道:“陳兄此言有理,謝老弟莫逞匹夫之勇。”
謝宮寶道:“兩位說的道理我都懂,沒錯,曲池在烏鏡枷佔有絕對優勢,他可以隨便進出,補充元氣,在烏鏡枷跟他打,就算是大羅神仙怕也未必殺得了他。只是曲池起了謀我之心,我若不現身與他一戰,恐他惱羞成怒向我族眾下手。”
陳幻山和陸景升相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