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仙兒如哈仙氣一般,又像撒嬌似的,呻吟的嗯了一聲。
可她的臉色依然冷漠如冰,目光中甚至透著極悲和絕望。
話說開了,她也不肯靠過來坐,以前總看不厭謝宮寶的臉,此時卻不敢扭頭一觀。她爬起來,輕輕拍去衣上灰塵,繞到謝宮寶身後,抽出腰劍,突然往謝宮寶肩上一架,緊跟著眼淚湧出,泣道:“宮寶對不起,我想了很久要不要這麼做,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可是師傅平時待我極好,她的仇我不能不報。宮寶,人人都說是你殺死師傅的,我想聽你自己說,你告訴我,那天在霸王島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謝宮寶不惱不怒,極為冷靜:“你也認為是我殺了阮師伯嗎?”
顏仙兒搖搖頭,淚水順著臉頰一滴滴的滴落在地,把地也浸溼了:“師門裡面每個人都是這麼說的,光我一個人不信,也堵不住他們的嘴。這些天我就再想,師傅待你比我都要好,你確實沒有理由殺她,可能是一時錯手,是無心之失?”
是啊,阮師伯處處護我,待我好得不能再好。
謝宮寶閉上眼睛,回想當日,不覺心田一苦。
他問:“我要是說,兇手不是我,你信不信?”
顏仙兒稍提嗓門:“這事是眾口一詞,你叫我怎麼信你?宮寶,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一時失手,如果你是無心之失,我心裡也會好受一些。總而言之,我不想傷害你,更不想殺你,所以你死之後,我就自盡,絕不獨活。”
謝宮寶正色道:“你我修為,豈不能收放自如,失手一詞不該用在我身上。正如你說的,阮師伯那般護我,別說我不會失手殺她,就算失手,我也不用你來殺我了,我會自己殺了自己,給阮師伯償命。”
聽完這段話,顏仙兒如卸重擔,心氣一暢。
可不是,以宮寶的修為,豈不能收放自如。
他要無心殺害師傅,失手的機率幾乎為零。
從一開始,顏仙兒就不相信謝宮寶狠得下心殺死她的師傅,原以為的行兇只是一時錯手,現在聽了謝宮寶的自辯,疑慮盡消。
她怔了一會兒,緩緩收劍,抹乾了淚,問
“好吧,我信你,你有辦法自證清白嗎?”
謝宮寶苦聲道:“欲加之罪,我就算生有一百張嘴,也很難說得清楚。”
顏仙兒提袖把餘淚擦拭乾淨,過來靠著謝宮寶坐好:“你說欲加之罪?說你是兇手的是王師伯和姜在黔,宮寶,你的意思是說,殺我師傅的是……是他們倆!不可能,王師伯跟師傅的關係向來極好,這個大家都有目共睹,他不可能朝師傅下殺手。不是王師伯,難道是姜在黔嗎,好像也不太可能,他就算屠我宗族,心術不正,可他沒有理由殺我師傅啊?如果他連我師傅都敢殺,那他還有半點人性嗎?”
謝宮寶道:“哼,他就是個沒有人性的東西!”
顏仙兒心裡難過,師傅的死何以如此曲折離奇?
她相信謝宮寶的話,可是師門的氛圍向來和諧。
在她心裡,就算是姜在黔,也應該有同門之誼。
她實在沒法想象同門相殘的悲劇,尤其是面對師傅的逝世。她瞟了一眼謝宮寶,打從先祖陵墓到現在,她第一次拿眼瞟他,眼淚珠子轉啊轉的:“姜在黔真是兇手嗎?你沒有說笑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