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軍軍營。
天亮時分,一襲人影閃進聶小喬的營帳,那人悄悄走到顏仙兒的床榻旁邊,伸手將顏仙兒拍醒,招了招手,而後又閃出營帳。顏仙兒穿上靴子追出,跟那人一前一後從後山懸崖攀巖走壁去了山頂。
到山頂駐足,顏仙兒喊:“師姐,你叫我來做什麼?”
那人轉身,卻不是雲水瑤還能是誰,她把手指了指:
“掌門師伯在前面,是他找你,快去吧。”
顏仙兒扭頭眺望,看見掌門師伯果然在遠處,於是別了師姐,走到掌門身邊,拜倒叩見。——秋道仁若有所思的俯望著軍營,沒有回頭,只問:“你跟徐真師侄一同來的,為何徐真知道與師門匯合,你卻遲遲不歸呀?”
掌門沒讓起身,顏仙兒便只能跪著,哀道:
“師傅大仇未報,弟子無顏跟師門匯合。”
秋道仁緩緩轉身,抬手輕輕將她托起:“你起來。前幾天知道你在軍營,師伯沒來攪你,是想多給你一點時間陪陪你娘,不過明天我們就回軒仙流了,所以師伯才吩咐水瑤師侄叫你出來一見。”
顏仙兒心道:“不是要抓宮寶嗎,不抓了嗎?”
心裡這麼想,嘴上好奇發問:“明天就回嗎?”
秋道仁背後闊立,不怒自威:“此次下山,時日頗長,你師兄師姐們的功課都快荒廢了,實在不該在此久留,何況顏羽戰事,勝敗已露端倪,留下也無益處,我已經令你王師伯和姜師伯帶隊都陸陸續續回山去了,前天你易雲師兄是最後一批,我與你幾個師姐留下來,就是為了等你。”
顏仙兒領會他的意思,搖搖頭道:“我可不可以不回去?”
秋道仁罷了罷手:“等你一起回山,自然是有道理的,你師傅過世之後,禮司觀至今還沒有一個主事人,你師姐們一致推舉由你來繼任掌觀,其實師伯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這次回山,我便替你張羅接任大典,此事已定,你也不用推辭。”
顏仙兒對掌觀之位從來沒有半點念想。
她想拒絕,又不敢吱聲,怕惹惱掌門。
此事已過,秋道仁話題突轉:“聽徐真說,鄒奇下山了,可有此事?”
顏仙兒怕他責難鄒奇,有心幫鄒奇遮掩過錯,小心回話:“鄒師兄下山是有因由的,是馬老怪拿白姑娘做幌子騙他,他是上了當才下山的,也得虧鄒師兄下山,否則我和徐師兄半道上怕就遭了馬老怪的毒手了。”
秋道仁輕哼一聲:“錯了就是錯了,你不必替他遮掩。”
顏仙兒知道掌門師伯嚴刑峻法,還想再幫幫鄒奇:
“鄒師兄言行舉止處處是善,用不著弟子遮掩。”
聽著這話,秋道仁嘴邊抹起一絲笑意,但轉瞬即逝:“不說這個逆徒了,仙兒,你還有一天的時間,回去好好陪陪你娘,明天天亮,你再來這裡,我讓水瑤師侄在這裡接引你,去吧,回吧。”
顏仙兒彎腰拜了拜,轉身去了。
可是走著走著,腦袋靈光一閃。
心呼:“哎呀,師傅仙逝的真相,還沒給掌門師伯說呢!”
剛才她只顧去聽秋道仁說話了,竟漏掉這麼重要的大事沒說。她想,既然跟掌門師伯見了面,此事應當說個明白,縱然掌門師伯不信,也算是給宮寶提前打了先鋒。——心念之間,捏頭回看,秋道仁卻已不在原處。
於是她四下環掃,見前面林子有一團紫影閃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