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們二人說話可以辨出,中氣不足,顯是都受傷了。
事實上,吳冕臉色也不好看,嘴角還伴著血跡;而金牙丙盤坐在地,更像是受了重傷。照這麼看來,方泰吉是以一敵三,表面支撐著,實際恐怕傷得最重了,他道:“別說沒有這事,就算是有,那也是我七星壇自己的事,與你們何干!同屬一教,你們今日合夥欺上門來,如今落得兩敗俱傷,豈不令親者痛仇者快。”
吳冕罷了罷手,開口說話了:“方兄此言差矣,我等前來原本只想與你好好商量,是你先動的手,怎能說是我們欺上門呢。何況,什麼叫沒有這事,就算有,也是你七星壇自己的事,跟我們無關,你私藏五行靈獸,當然跟我們有關,你得了五行靈獸就該上繳教主,怎麼能夠私藏呢。”
方泰吉哈哈大笑:“教主拿一部《末法真經》就籠絡了你們所有人,你們貪功冒進來逼我,可我覺著你們可笑之極,教主不肯傳授真經的綱要,你們的功就算建的再多,又有何用。”
吳冕朝天拱手:“效忠教主,天經地義,何來貪功一說。”
方泰吉豎起拇指:“你這馬屁拍的夠響,可惜教主不在。”
吳冕也不惱,反而笑道:“隨你怎麼說,教主馬上就到。”
可不,他話聲剛落,兩條蛟龍拉著一輛鑾車從黑處飛來,駕車的是白龍使,車旁坐著一個提著燈籠的婢女,而車內乘坐的正是納蘭圖霸。鑾車從高空落下,緩緩著地,納蘭圖霸這一到,全場立時肅靜起來。
白龍使勒住蛟龍,掀起車簾請納蘭圖霸下車。
納蘭圖霸卻沒下車,直接飄身上了車頂。
她身著大紅袍子,鼻子以上扣著黑鐵面具,略顯煞氣。她居高臨下掃視在場一圈,說道:“方泰吉,你藏匿思弱的身世這麼多年,我可曾怪罪過你,我非但沒有怪你,你說思弱下落不明,叫我莫再尋她,我也都依你了,你就這麼報答我的嗎。”
在納蘭圖霸面前,方泰吉銳氣竟失,沒了霸道之氣。
不過,他眼泛恨色,臉上有哀,語調鏗鏘而有力:
“若非我發誓聽調聽宣效忠於你,你豈肯依我。”
納蘭圖霸道:“你效忠我,就應該交出子午鼠。”
方泰吉朗道:“教主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搜。”
“你以為我搜不到,是嗎?”納蘭圖霸鼻哼一聲,說道:“這些年你不問教務,教中大小事務你都少有參與,可我卻時時關注著你,你在七星壇悄悄弄了個‘鏡花水月’,專門馴養九幽魔物,意圖不軌,你當我不知麼。那好,你既然不肯交,我便親自取來。”
說完,將身一縱,跳去遮掩七星壇的巨樹頂上。
隨後,把紅袍一撒,放佛一片花瓣飄下坑去。
“站住!”方泰吉大急,順著瀑布也跳下去。
“哪裡走!”吳冕、馬源、白龍使、金牙丙也隨步就後。他們人在半空,看見納蘭圖霸一頭扎進瀑布底下的水潭裡,而方泰吉半空出掌,把水潭擊打得浪起三丈。吳冕和馬源趁勢疾墜,搶先方泰吉降落在水潭邊,而後同白龍使、金牙丙上下圍攻,硬生生的把方泰吉堵在了水潭邊上。
方泰吉大怒,環掃四人,咬牙說道:“好好好!”
三個好字出口,遂結起手印,念動真訣,頓時從地底之下鑽出數千幽靈張牙舞爪的朝吳冕四個攻擊過去。——馬源嫉妒之極:“《黃泉寄語》,哼,白繼文留下的經書殘卷還真是不少嘛。”
這些幽靈身披陰火,為數眾多,有燭幽之害。
馬源、白龍使、金牙丙不得不架起氣牆抵禦。
但吳冕卻不急不慌,同樣結印念訣,原來他也會黃泉寄語,他這一念,滿世界的幽靈竟不再受控於方泰吉,又都鑽回了地面。方泰吉急於擺脫圍堵,眼看這一招沒有湊巧,乾脆掌心運氣硬拼起來,他自知以一敵四不是對手,於是舍重就輕,專門攻擊白龍使和金牙丙。
可這麼一來,門戶大開,背心捱了吳冕和馬源一掌。
正生死瞬息之際,謝宮寶和鄒奇順著瀑布跳了下來。
吳冕四人臉色大變,白龍使和金牙丙嚇得往後一縮。
馬源也暗暗戒備,與方泰吉對招也變得心不在焉了。
只有吳冕毫無戒備,嘆道:“宮寶,這會兒你不該出現。”
方泰吉哈哈豪笑,卻是大喜:“來的好!來的好!宮寶,子午鼠決不能落在納蘭圖霸的手中,這裡有我頂著便是,你快去鏡花水月,切記,莫要跟納蘭圖霸硬拼,拿了子午鼠便逃。”
鄒奇這頭拔劍出來,朝馬源晃去一劍,說道:
“師弟,你去吧,我留下幫你阻擋追兵。”
謝宮寶問:“鏡花水月在哪兒?”
方泰吉道:“水潭底下。”
謝宮寶應聲說好,忙噗通一聲紮下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