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宮寶看得仔細,先生這是起了厭煩之心。
看來此番無論說什麼、做什麼也留不住了。
可惜了五年的師徒之情,竟要斷在今日。
他勾頭灑淚,咬牙強忍著不出悲聲。
哽咽了一會兒,擦乾淚,緩緩站起:
“先生別惱,我走就是了。只是在走之前,宮寶還有一事不明,請先生教我?記得……記得,屠上仙枯滅那天跟我說過,誅滅九面玉狐唯有三法。其一,用大日佛嬰可制;其二,修習《末法真經》,達先天之境,或許也可誅殺妖狐;其三,聚齊五行靈獸,鍛鍊成丹,也能救得我的性命。——我想問先生,當真就只有這三種法子麼?”
他這話出口,癱在地上喝酒的猴子急眼了。
一陣齜牙裂齒,跳上他肩,亂抓亂打。
謝宮寶狼狽之極,抱頭愕問:
“猿伯,你幹嘛打我?”
“你要拿它煉丹,它當然要打你了。”白衣人直挺挺的坐著,也不出手製止,只是勸了一句:“猿兄,他又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是句無心之言罷了,你又何必在意呢,繞了他吧。”
猴子聞言住手,竄去床上,又蹦又跳怒吼著。
謝宮寶撈了撈頭,好像聽明白了。
一邊搓揉疼處,一邊看著猴子:
“猿伯,你是醉心猿?”
猴子抱手昂頭,抖著腿,高傲著不理他。
白衣人這頭,眉心一擠,厭著聲道:
“愚蠢!五年了,猜也該猜到了!”
可不是,猴子整天酗酒,每時每刻都處在醉與半醉之間,這便符合了醉心猿的“醉”字了;而且它天生強悍,論本事,它已超出混元境界,達先天之境,這不就正好說明它是隻先天靈獸了。——謝宮寶原該早早猜到,只是相處五年,太過熟悉反而就沒有過多的往深處去想了:
“先生說的是,我太蠢了。猿伯,以後我再也不說那話了。”
醉心猿搖頭擺腦,斜眼取笑,去去幾聲。
好像在說“我才不怕,有本事你煉啊”。
白衣人罷了罷手,正色道:“猿兄,不要再鬧了。宮寶,你問的問題我回答不了,我也未能參透天道,知道的也只有這三法而已。不過,天道茫茫,豈是隻有三法可行,一切還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你,走吧。”
說著,緩緩起身,朝醉心猿招手。
走到氣牆結界邊,白衣人回頭又道:
“三法嘛,我可以與你說說。《末法真經》是個邪物,修煉者生不如死,直接剔除不說;至於聚齊五行靈獸,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可惜五行靈獸個個擁有先天之力,且不說很難找到,即使找著,以你的修為也擒拿不住;最後這大日佛嬰,我不能教你什麼,有機會你自己去一趟龍涎寺,或許能找到答案。”
這段話顯有意指,暗示佛嬰可行。
謝宮寶可不傻,聽由耳,明於心。
他心裡一喜,躬身抱拳:
“多謝先生教我。”
抬起頭,白衣人和醉心猿已然越界。
……
……
謝宮寶望著氣牆結界,一時鼻酸,心裡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