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起床,屋外響起一曲簫聲。
這曲子撩人心魄,入耳便知,是那曲《壁潭印月》。
謝宮寶開門尋聲,看見懸崖之上回廊亭內、有個纖纖麗影,卻是方思弱。端看她綠紗翻飛,如仙如畫,然而背影孤瑟,把簫弄曲好似向天發嘆,嘆那情?嘆那人?——謝宮寶輕步走進亭子,站在她身後,不驚不擾細細品著曲子,只待曲終方道:“這首曲子琴簫合奏更顯奇妙,我在先生哪裡聽過。不過丫頭吹的也很棒,是她教你的吧?”
方思弱也不轉身,好像抽泣著:“你既然不想見她,還提她做什麼?”
“她身份特殊,不打擾她也是為她好。”謝宮寶道。
“其實……,我……我……,算了,不說了,以後你別再叫我妖女了,就跟嬌嬌一樣你叫我丫頭吧,我……我喜歡聽你喊我丫頭。”方思弱勾著頭偷偷擦臉,而後轉過身來,笑著又道:“小寶哥哥,我老爹過兩天會來,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見見他好不好?不過你放心,我會跟老爹說清楚,就說白叔叔隱居避世,誰也不見,他就不會逼問你白叔叔的下落了。”
這鬼丫頭古靈精怪的什麼情況?
這才剛認識幾天,竟這般自來熟。
不僅管他叫小寶哥哥,還要領他去見方泰吉。
謝宮寶眉頭一皺,搖了搖頭:“不認識,不見。”
方思弱霸蠻揪他腰子:“不見就不見,你幹嘛說的這麼刻薄。”
她這一揪勁力使得很大,謝宮寶吃疼不起“哎喲哎喲”慘叫。
過路的乞丐婆子們看見,只道她們打情罵俏,均捧嘴偷笑遠遠走開。
謝宮寶扭了扭身子,好不容易才掙脫,一邊揉腰一邊發惱:“你怎麼跟丫頭一個樣子,都喜歡掐人!”
方思弱搭了搭嘴皮,發出幾聲嬌笑:“剛才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喜歡你喊我丫頭,所以我就是丫頭啊。以後你最好事事順著我,要是再敢惹我生氣,本丫頭掐也要把你掐死。”說著,蠻橫無理的伸出爪子,作勢捏了又捏。
……
……
謝宮寶算是怕了她了,轉身走開。
方思弱跟上來:“你幹什麼去?”
謝宮寶沒有理她,走到雍牧房外敲門。
可任憑他如何敲,屋裡偏就沒人應聲。
方思弱道:“這大肚懶丐不到中午是不會起床的,你現在就是把門敲破了,他也不會應你。對付他,有時候還得霸霸蠻,你讓開,看我的。”說著,推開謝宮寶,飛起一腳把門踹開,而後拉謝宮寶進屋:“叫他,你得掀他被子。”
她們這一進去,小寡婦唐美麗嚇得往被子裡一鑽。
而雍牧光著屁股在外,且還拿手又摳又抓。
方思弱見狀,氣得捧臉轉身,直跺腳:“雍牧,你……你太過分了!”
雍牧昂起頭,似醒非醒說道:“還讓不讓人活了,有事下午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