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走,聰兒哭爹喊娘嚎嚎大哭。
謝宮寶頭疼欲裂,直哄了半天才好。
待到聰兒止哭,他踏開步子快速上山。
行至山腰,剛好與易雲等十餘人撞上。
雙方照面,謝宮寶把村莊兇案和白駱衣離開一事說了,而後將聰兒一併交給了易雲。——其實,山下兇案,軒仙流已然知曉,易雲正是奉了師傅之命下山檢視:“聽說,王師叔前兩天在半山腰上遇襲,師傅讓我們多加防備,哪料山下還是出了事。謝師弟,這以後下山上山最好結個伴,不要一個人獨行,免得著了賊人的道。”
謝宮寶隨口應了一聲,然後告辭,匆匆上山。
回到雙子峰禮司觀,炊煙裊裊,天色已昏。
他在竹林小屋剛剛落定,顏仙兒端飯進來。
兩人依舊軟坐屋後陽臺,面雲海而食,聽風鈴而醉。
夕陽緩下,風吹雲湧,這竹林小屋就像是雲端宮闕隨浮雲而動,恍若世外聖境。她們二人端坐雲上,攬夕陽入座,吃吃喝喝,說說笑笑,更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眷侶。——不知不覺,天色全黑了下來。
……
……
顏仙兒收拾好碗筷,準備回房打坐睡覺。
哪知開門出去,看見師傅盤坐門口石上。
阮夢瑩閉目養神,也不回頭,淡道:“天黑了,你要到哪裡去?”
顏仙兒躬身拜了拜,回道:“是啊,天黑了,弟子也該回房了。”
阮夢瑩言辭堅決:“不用回了,今晚你就該睡在這裡。”
“阮師伯,您不是開玩笑吧?”謝宮寶聽到她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從陽臺衝到門口。——他腦子轉的快,完全理解阮夢瑩的用意,但是他不能糟蹋顏仙兒,否則將來自己一死,顏仙兒苦守靈位,豈不痛苦一生。
阮夢瑩起身轉頭,瞅著謝宮寶,臉上泛起紅暈:“我不是開玩笑,你們成婚有七年了吧,以前天隔一方倒也罷了,現在你們團聚有些日子,這麼妻不像妻、夫不像夫的實在不妥,不知道因由的還以為我這做師長的不認這樁婚事,免得別人戳我脊樑骨,今晚你們就給我洞房。”
謝宮寶聽著直冒額汗,苦無佳詞反駁。
乾笑道:“洞房?這事急……急不得。”
阮夢瑩臉色一沉,惱道:“怎麼,你不願意? 早前聽水瑤說,你是不承認這樁婚事的,我還一直不信,現在我信了。你嫌仙兒比你大,是不是?大便大,又怎麼了,我看誰敢說三道四!——宮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焉能更改!師伯也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想的,這樁婚事就算天塌下來,也不能變!”
謝宮寶倒吸一口涼氣,看來休書一事日後必起波瀾。
他想,阮夢瑩把他安排在竹林小屋,此時又來這麼一出,歸根結底是因為她自己情根深種,無法自拔;她明面上是來成就他與顏仙兒的夫妻之事,實際上卻是為了彌補自己的遺憾。——謝宮寶不知道阮夢瑩對師傅用情多深,但他知道阮夢瑩為了師傅可以失去理性與秋道仁爭持;此刻他更知道阮夢瑩為了圓自己一個美夢,甚至不顧身份強逼他與顏仙兒洞房。
然而,身處窘境,謝宮寶沒法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