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黎夜與安晨穿過一片蘆葦林,遠離了那群人,她撐開面容,晚風颳過她的臉龐,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剛才的壓抑氣氛消逝。
“為什麼要學武?”安晨的手掌觸控上馬背白毛,輕軟柔順:“你的性子不適合打打殺殺。”
看著她,總覺得她模樣太溫順。
絲毫不敢想象她提劍殺人的模樣。
“誰說習武就得打打殺殺?”她笑意斐然,她不是不適合,而是對殺人太敏感了,除非觸碰她的底線,她不會想要任何一個人的命:“若剛才那人為馬而對我出手,我非死即傷。”
習武,是一種保護,對自己的保護,對最在意的人的保護。
在陌生地方,她必須得有能力自保。
要想自保,就得變強。
而且,這個異空中,不習武,跟廢物沒什麼區別。
龍懌山莊的莊主夫人溫輕蘭,似乎就想把她養廢,最好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都不要學。
“你不會被他傷到的。”安晨側身,迅速帶起她的手,她袖口處幾枚銀針赫赫顯見:“我猜你善於用暗器,而這暗器,餵了毒。”
若是那人出手,她的銀針會比那人更快。
畢竟她是個小姑娘,那人不會太提防她,更不會料到她雖無內力,但手勢力道,方位偏差,絕不比任何一人差。
她容貌看著是挺溫順,一圈一圈的溫笑讓人迷離,但若狠毒起來,他都得敬三分。
這不免讓安晨很好奇,她以前是個怎樣的人?
單黎夜抽回手,沒有半點意外,不經間笑的得意:“竟逃不過你的眼睛,但你怎麼知道,我的銀針一定餵了毒?”
“你的銀針殺不了人,但若對方太厲害,你需要一把保護自己的武器,所以我還知道,銀針上的毒並不會致命,最多也就讓中針的人軟弱無力。”安晨繼續道:“只是,你這小把戲,對付方才那個人,沒有勝算。”
單黎夜預設,她這迷暈的藥對付普通人倒可以,但是對於內力深厚的練武之人,還是太小兒科了,於是問:“剛剛那個人是誰?”
“璃月教護法,穆旖凡。”
“那馬車內的人又是誰?”
安晨默了許久,沒說。
單黎夜再是一笑,他應當是知道些什麼的,只是不願告訴她,她有一種錯覺,彷彿天下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彷彿天下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那枚令牌,那手帕,那朵花。
她記得有一個晚上,他竟躺在她小院屋頂,喝的爛醉如泥,嘴裡一直在唸叨著為什麼……
從來不知,他竟也有這樣一面。
他也有承受不住的事情嗎?
眸光仰上正眺望遠方的他,眉角間得那股傲氣,悠悠揚揚,似乎不可能只是這麼一個護衛。
她又心底自問,安晨,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手指尖佛過被風揚起的發尖,單黎夜淡然開口:“你真的相信我沒有任何目的嗎?”
他對她,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同於別人的特別。
安晨幽然,雙眸上下量著她:“有個時候,我不太相信,你只有十歲。”
她的神情,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溫雅的話,都令人不信是由一個只十歲的少女所說所做,她比起其他的同齡小孩,多了一份深沉與小心翼翼。
晚霞對映在單黎夜的臉上,面間笑容更燦爛,她經歷了很多的九死一生,才換來這麼一個活命的機會,她是很珍惜的。
安晨雙眸堅定,遠簇一方:“或許有件事,我應該告訴你。”
“什麼?”
“十年之前,龍若靈剛出生不久,龍懌山莊發生過一件很詭異的事,我查了很久,找了很多線索,至今都沒有結果。”
單黎夜凝了思緒,聽著他說下去。
“那時我還未曾到龍懌山莊做事,聽說溫輕蘭產下一女不久,那個女嬰便被人抱走,不知下落,一月之後,莊裡莫名的出現一個女嬰,溫輕蘭對自己女兒的容貌記憶深刻,所以第一眼便看出,那並不是她的孩子,她曾想把那個孩子送走,更加起過殺心,可後來,莊主心軟,收留了這個孩子,對外卻聲稱自己的孩子已經找到,那個孩子成為了他們的女兒。”
單黎夜理了理思緒。
龍懌山莊只有龍若靈一個大小姐,這詭異的事,自然都是關於這位龍大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