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看著垂頭不語的女傭:“之後你穿上盔甲,提上長刀,把來時披著的白色被單匆忙藏進廂房的衣櫃,然後踩著自己之前的腳印,又一步一步走回了主屋。
“回到主屋以後,你進到影音室脫下盔甲,找到熟睡的大門先生,一刀捅穿了他的喉嚨,然後給把盔甲穿到了他的身上。”
說著,江夏朝旁邊的警察伸出了手:“高木警官,你剛才好像給案發現場拍了不少照片?”
高木警官會意,連忙把相機遞過去,與此同時,他看著那隻裝滿了血腥照片的嶄新相機,心裡發苦。
——原本是想用它記錄這一趟和佐藤警官共同出門的美妙旅行,可現在……
唉,或許這就是警察的命運吧。
一位警察默默心酸的時候。
旁邊,江夏拿著他貢獻的相機翻了幾頁,很快找到了一把刀尖沾血的長刀。他指了指照片裡的刀:
“我們循著腳印來到影音室門口的時候,因為門反鎖著,不得不用斧頭把門鑿開。而成功開啟門以後,這把刀就掉落在門後不遠的地方。
“從這個位置來看,它其實不只是殺人兇器,還是初穗小姐用來製作密室的道具。”
說著,江夏又翻出了另外一張照片:這次是一片牆壁,牆上有著一道破口,破口旁邊的一圈都染著血跡。
“這……”佐藤美和子認真看了看,有些印象,“這是影音室門後的那一片牆?”
江夏點了點頭:“長刀的刀尖部分沾有很多血跡,但最尖端卻反倒比較乾淨——和牆上的破口相結合,應該是長刀在捅刺過死者的喉嚨以後,又被插進了門後的這一片牆壁上。
“乍一看,這像是死者捅喉自盡以後把長刀擲出,刀尖撞到牆壁又掉到地上……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牆上的破口和門鎖幾乎等高。也就是說,初穗小姐在殺死大門先生之後,把這把長刀淺刺進了門後的牆壁上。
“像這樣簡單固定住刀尖以後,她又把另一端的刀柄搭在門把上,柄頭抵住門鎖,然後一隻手託著刀,從門縫擠出了屋子。
“之後她只要收回手,緩緩把門關上,刀柄就會抵住門鎖,從內部反鎖住影音室的門——這就是我們看到的第二間密室。
“影音室沒有窗戶,門又是特製的,異常堅固。想開啟這樣的門,不管是從外踢踹還是劈砍,劇烈的震動都會讓那把橫在門後的長刀摔落在地,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進門的時候,看到兇刀離屍體那麼遙遠。”
“……”
悉心設計的兩個密室,就這麼被輕而易舉地破解掉了,女傭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忽然她咬了咬牙:“你說的很有道理,可這個手法誰都能夠實施,為什麼一定是我?
“我確實是那個自殺身亡的佐草社長的女兒。家裡出事以後,我不願意想起這件悲劇,所以改名換姓,開始了新生活……可那又怎麼樣?這個家裡有殺人動機的人太多了,憑什麼兇手一定是我!
“再說了,比起這些麻煩的手法,大少爺殺死老爺然後回房自殺——這才是最合理的推測,難道不是嗎?”
江夏搖了搖頭,像個不近人情的嚴厲考官:“不管怎麼看,那位死去的大少爺都不是自殺。因為你居然先殺了他,然後才把人塞進了盔甲。
“盔甲下面,他的衣服上全是血跡——一個捅喉自盡的人,哪還有力氣在捅穿自己的喉嚨以後,穿戴好那麼複雜又沉重的一套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