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翎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身上都已經被冷汗浸溼,她癱在地上打量起周遭的環境。
在她的前方是一條斜著向上的陡坡,坡道上還有樹枝碎石,剛剛她和景祀就是從上面摔下來的。
順著坡道向下,是她現在身處的地方,周遭長滿了顏色豔麗的花朵。
沈翎瞳孔猛縮,這些花朵全是毒花,隨便拿出一味入藥,便能得到一瓶讓人腐心爛腸的毒藥。
而在花朵周遭的草叢裡,不少毒物被驚動的冒出了頭。
“不好!”
憑藉她現在身上的毒蠱,完全不能震懾住坑底的這些毒物,怕是過不了多久它們便會蜂擁而上。
這些毒蠱雖然不能拿她怎麼樣,可對景祀來說卻是致命的危險,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景祀,沈翎閉了閉眼,在睜開時已滿是堅定。
景祀是為了救她才變成這樣的,她不能不管他。
抽出景祀腰上的長劍,沈翎狠下心在胳膊上劃了一刀,坡底的毒物聞到血的味道全都躁動起來。
沈翎將銀蛇蠱放出,只見向來溫順聽從沈翎指揮的銀蛇蠱,此刻竟趴在沈翎受傷的胳膊上吸食鮮血。
沒多大會的功夫,銀蛇蠱便飽滿鮮血,沈翎將它放出,逼迫其他毒物離開,自然也有毒物不怕銀蛇蠱,沈翎不惜再次放血,以身養蠱。
銀蛇蠱有沈翎的幫助,吞噬的毒蟲越來越多,儼然變成了萬蠱之王。
有蠱王在,坡底的毒物不敢在放肆,沈翎這才稍稍安心,不過她依然不敢閉眼,守了景祀一天一夜。
景祀醒來的時候依舊是個晚上,沈翎衝著他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你終於醒了。”
晃了晃發暈的腦袋,景祀擔憂的望著沈翎,“你怎麼樣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沈翎被逗笑了,她拍拍景祀的肩膀,“我被你護的很好,沒有什麼事情,倒是你,滿身的傷。”
景祀不以為意,他自幼習武,吃過的苦受過的傷比這嚴重多了,他撐地想要起身,結果腿處傳來一陣刺痛。
還好沈翎上前扶住了景祀,才避免了他摔倒。
“你腿上有傷不易亂動。”
沈翎環顧四周,從坡底撿了粗一些的樹枝,她用景祀的劍將樹枝的一端削尖,又割下一圈裙襬,將樹枝牢牢固定在了手上。
景祀不解,“你這是……”
“這裡到處都是毒物,我們不能在這裡多留,還是先上去為妙。”
一邊說著,沈翎在景祀面前蹲下身子,“我揹你。”
看著面前瘦削的背影,景祀抿了抿唇,他拒絕道:“不用,我可以自己上去。”
“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你腿傷嚴重,是不可能自己爬上去的!”
景祀默不作聲,只是忍者疼痛想要使力站起來,可是每次都失敗了。
沈翎看再眼裡,她勸慰道:“不要再試了,難道你想變成殘廢嗎?”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沈翎感受到自己的背後覆上一副溫熱的身軀,景祀終究還是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