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回去。”
“爬回去?爬回哪裡?”哪怕星痕心中已經有了一定的猜測,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
神秘人指了指那根擎天之柱的上方,說道:“爬回上面。”他的聲音平靜的宛如一潭死水,就像是在說一件最普通不過的事情。
然而,這在星痕耳中,卻像是一顆炸彈炸開。星痕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看了看神秘人,又看了看自己掉下來的那個地方。在下方,星痕能看到的只有一根通天的石柱,上方雲霧繚繞,根本看不到頂。星痕不知道這到底有多高,但是以他的推測,至少也要千米開外。
“你...你沒開玩笑吧?這怎麼可能爬上去?”星痕吞了口口水,對著神秘人顫聲說著。
神秘人聞言並沒有再耐心回答星痕的話,而是用腳尖在地上輕輕點了一下。隨著神秘人這一點,只見一個以石柱為中心的黑色圓圈出現,並且圓圈在逐漸向著石柱收縮。
星痕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他看到隨著圓圈的收縮,所過之處的地面被染成了黑色,上面的草木也在瞬間枯萎,一直停留在花朵上的蜻蜓,剎那間變味了灰燼。星痕不知道那黑色的圓圈是什麼,但是本能卻已經告訴他,如果碰觸到那個東西,自己絕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你要逼死我啊!”星痕心中大吼著,不管他情不情願,他面前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順著巨石柱爬上去!
雙手把住石柱上的縫隙,星痕向著石柱的上方開始攀爬,而那黑色的圓圈卻沒有因此停止收縮,在收縮到石柱的根部時,便轉而向著上方蔓延而去。
在石壁上攀爬對於一個正常的成年人而言都絕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更別說星痕還只是一個孩子,他沒有任何工具,能依靠的便只有自己的雙手,可他那小小的身體又能蘊含多少力量?
石柱三十多米的地方,哪裡有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在不停的顫抖著,黑色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腳下,很快就要將他吞沒。星痕小臉煞白,看著逐漸追上自己的黑色能量,他急切的想要向上邁出一步,然而他的指尖早已痛的沒有知覺,雙臂痠痛的哪怕是一次上抬都極為困難,雙腿更是因為脫力而顫抖個不停,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三十米雖然算不得多高,但是對於一個徒手攀爬的孩子而言,這其實已經算是一個神奇了。
急切之下,星痕再次試著向上抬起腿,然而他的另一隻腿卻再也支撐不住,一陣電流般的感覺劃過,那條用來支撐身體的腿瞬間失去了知覺,下一刻,星痕的身體便從石柱上掉了下來。
三十多米的高度,不要說下方是那詭異的黑色能量,就算是直接摔下去,也要摔個半死了。然而,下墜的星痕,卻沒有露出恐懼的神情,因為他已經累得暈了過去。
一股熟悉的腥臭味傳來,星痕立即嗆得睜開了雙眼,正好看到那個神秘人在給自己喂粥,只不過這一次喂得不是一碗,而是一盆。
星痕很難想想自己是如何把著一盆比毒藥還要難喝的粥喝碗的,但是,他就是喝完了,甚至到最後,他還主動抬起酸脹的手臂,自己往嘴裡灌,就好像是身體在命令自己吃掉一樣,與星痕的思想背道而馳。喝完後,神秘人離開了,只是告訴星痕明天還要繼續,而星痕則早已疲倦的再次入睡了。
第二天,星痕還是用同樣的方法被丟了下來,然後被同樣逼迫著在石柱上攀爬,這一次他爬了四十米才累暈過去。
就這樣,日復一日,每天星痕所重複的事情就是被從高空丟下去,然後去攀爬石柱,直到自己徹底累的暈過去為止,接著被灌下一大盆那難喝到極致的粥。漸漸地,那粥變得也並沒有那麼難喝了,星痕所能攀爬的高度也越來越高。
一年後...
夕陽中,一個少年的身影艱難的出現在了石柱的上方,是的,星痕靠著自己的雙手爬到了頂端!看著遠處漸漸落下的夕陽,星痕發出了一聲長嘯!他此時心中並沒有這一年的辛酸,有的只是成功後的暢爽!
然而,暢爽過後,神秘人已經飄然來到了星痕的面前,接著用一年前同樣冷漠的話說道:“明天開始,我會加快腐蝕之圈的蔓延速度,同時也會教你一些技能,你好好想想要學什麼,明天告訴我。”
剛剛還在為自己的成功而歡呼的星痕,聲音戛然而止,臉上說不出有多難看,但是透過一年的時間,他知道自己這個師傅從來不開玩笑,當即怪叫一聲,衝進了屋中,來進行他這一年來早已習慣的休息...
星痕消失的那一天,安德烈和克雷爾就開始尋找星痕,憑藉著克雷爾的權利,二人查到了舊城區起火的那場慘案中,有一個與星痕很像的的少年跑了進去,並且直到烈火將一切都吞噬,也沒有出現。
起初,因為現場沒有看到星痕的屍體,不管是克雷爾還是安德烈都不相信星痕會死在火災之中。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當有人確認那就是星痕後,二人都沉默了下來。克雷爾侯爵選擇了接受,而安德烈雖然嘴上一直不承認星痕會喪生在其中,但實際上他心中卻已經找不到藉口來支撐自己的說法。
安德烈找過艾布納,希望得到他的開導,而後者給安德烈只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話“星墜則痕現、星起則痕隱。”
就這樣,星痕從眾人的視線中消失了,但時間卻未因此而停滯,就這樣,轉眼間便過了八年。
......
普隆德拉城東的一處別墅。
有一座別墅佔地大約五畝地,五畝地的面積如果放在其他地方並不大,但在盧恩王國的首都,普隆德拉來說,這座五畝地大小的別墅代表的可不單單是金錢,更是身份與地位的象徵,因為在這座城市內,住宅面積達到五畝的,只有四戶,他們無一不是當朝的權臣!而這座別墅的主人,就是掌管著盧恩王國中,被稱作“破境之槍”第一軍團的將軍,肖森納德公爵的宅邸。
對於肖森納德的稱謂,大多都選擇將軍。就如稱謂那般,他的行事完全是軍人的風範,就算是日常生活也是恪守成規。並且肖森納德很是正派,就算是他的子女,也無法藉助他得到任何一絲便利,更別說那些求助於他,想要尋求便利的人了。也正因為如此,肖森納德樹敵頗多,在朝堂中也經常受到排擠,絕對是很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彈劾他的人可以排滿一條街,但他的地位卻始終沒有動搖過,並且還越發的受到君主的重用。
肖森納德的行居很簡單,軍旅生活使得他習慣了從簡,沒有絲毫鋪張,偌大的家宅裡,除了幾名負責飲食和打掃的基本僕從外,只有一個十人組成的小隊負責安保工作。
說到這十人小隊,這也是肖森納德一生中唯一由自己私定的一項規矩!這十人小隊並不固定的,是他從自己管轄的部分龍騎軍隊中抽出的,並且每三個月都會進行一批輪換。讓一名龍騎軍團計程車兵做看家護院的工人,按理說會被那些精英戰士們嗤之以鼻。但是肖森恩特家護院的名額,卻是每一個龍騎大隊成員都渴望得到的。
不是因為給肖森納德工作會有高額的收入,相反,他們的安保工作沒有半分收入。之所以他們擠破腦袋想要搶到其中一個名額,因為在這特殊的護院工作中,他們將得到更為有用的東西,那便是肖森納德的單獨指導訓練!這就像一個針對他們開設的小課堂,是他們從實戰到理論的一次加餐。每一波從肖森納德家回到軍隊的小隊,都會在軍隊的日常考核中脫穎而出,軍旅的榮光大門也將在那一刻為他們開啟...
......
“隊長,咱們還有三天就回去了,你說咱們一回去你會不會就升為團長啦,那樣你可就打破記錄,成為入伍後最快成為團長的人了!到時候可要提攜下兄弟啊!”一名個子很高的軍人跟著身旁年輕的隊長打趣著,雖然他看上去說的很隨意,但目光中卻難以掩飾自己的興奮。
這名被他喚為隊長的年輕人,有著一頭金色的長髮,英俊的臉上卻隱隱帶有一絲匪意,他的名字叫做安德烈。在星痕消失後,安德烈也重新回到了劍士之城依斯魯德進行學習,憑藉著優異的成績,本已過了年紀的安德烈竟破格被選入了盧恩王國最強軍團,龍騎士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