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慾目送著白淺予,待她去得遠了,寧無慾方走近衛瀟身邊,有幾分神神秘秘的道:“衛兄,你有沒有覺得那個珠女真真有幾分不尋常?”
衛瀟知他藉故與自己說話,實是要看自己是否喝醉,話語儘量簡短道:“沒有。”
寧無慾皺了皺眉,道:“可是我總覺得她有些奇怪的地方。”
衛瀟道:“此話怎講?”
寧無慾又湊近一點,低聲道:“我今日趁你們喝酒時,假裝肚子疼起身離開,去到真真睡覺的那間大通鋪房裡檢視,我心想她若有些什麼目的,她隨身的東西總可以看的出點什麼眉目來。”
衛瀟道:“原來你先前那肚子疼竟然是假裝的?”
寧無慾皺眉道:“衛兄,咱們說的重點是去檢視真真的房間。”
衛瀟“哦”了一聲道:“你可查出了什麼?”
寧無慾眼前一亮,道:“我在她的床鋪上,翻到一顆磨成刮鬍刀的鯊魚牙齒!”
衛瀟道:“她昨日下海,就是為了打撈那顆鯊魚牙齒,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寧無慾道:“鯊魚牙齒不奇怪,奇怪的是它被做成了一把刮鬍刀,而且那刀面上,還留有一絲男人的發須!”
衛瀟道:“你竟然去偷看人家姑娘家的東西,還看的這麼仔細。”
寧無慾又皺了皺眉,鄭重道:“衛兄,咱們說的重點是,那把鯊魚牙做成的刮鬍刀上,有男人的發須!”
衛瀟道:“那也不奇怪,她想必下海打撈那顆鯊魚牙,就是特的為了給她的心上人做把刮鬍刀,替他刮鬍子——那幾個討海的漢子裡頭,不是很有幾個大鬍子麼?”
寧無慾想了想那幾個討海漢子的樣貌,不由搖了搖頭:“那幾個人,我可不認為真真看的上,除了那個叫見浪的——但她眼光似乎高得很,就連常勝那樣腰纏萬貫的淘金客跟她說話,她也不怎麼搭理。一般窮困的漁家女,得到這樣的多金客垂青,早就以身相許了。”
衛瀟扶了扶額頭,努力使自己清醒些:“也許他們是明裡不相往來,暗地裡已經通了款曲?”
寧無慾又搖了搖頭,道:“但那刮鬍刀上的發須,不象是常勝的。”
衛瀟道:“何以見得?”
寧無慾用手指了指額頭:“世人皆只知我的‘天眼’可以內視、外視兼遙視,卻不知‘天眼術’也可以明察秋毫,每根發須落在我眼裡,就象巨木一樣清晰,所以我看,那刮鬍刀上的發須,既不象常勝的,也不象那幾個討海人的,甚至,不象船上任何一個男人的。”
衛瀟笑了笑,目光閃動:“寧莊主思路不要那麼狹隘,這刮鬍刀既然真真貼身收好,那必然是對她極重要的東西,既然不象這船上任何一個男人的,那麼也有可能,真真的心上人是個女人?”
寧無慾呆了一呆,道:“這船上的女人除了真真,就只有白姑娘,衛兄切莫要開這樣的玩笑!”
衛瀟道:“淺予天天跟我在一處,自然不是她,”眉頭一皺,正色道:“如此,那便只有一種可能了!”
寧無慾頓時興趣大起,道:“哪一種?”
衛瀟鄭重道:“真真做那把刮鬍刀,是為自己刮腋毛的!”
寧無慾怔了一怔。
衛瀟在他肩頭重重一拍,朝回房的方向走了去,一邊大聲笑道:“寧莊主縱有‘天眼術’,也一定不好意思去看真真衣服裡頭的腋毛長的什麼樣子,是不是?”
寧無慾看著他的背影,臉頓時黑了下來。
“衛瀟,我又被你耍了!”他咬著後槽牙,恨恨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