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驍驍道:“說辭太順暢,或是磕磕絆絆,都是有蹊蹺的。”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江執遠深吸一口氣,“此案本該很快就水落石出,但是牽扯到袁維生的案子,就變得有些麻煩了。”
“棘手也是你們官府的責任。”郭驍驍說話鏗鏘有力,“他是被冤枉的。我只求你們能還他一個清白。”
“你這話說得,好像我才是擊鼓報官的人似的。”江執遠嗔怪的語氣,“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你答應我的,也希望你不要食言。”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郭驍驍轉身面向出口,“冬燦還在外頭等著我呢,你能放我出去了嗎?”
“出口旁邊有一處猛龍壁畫,畫上的龍眼就是出口的按鈕。”
郭驍驍上前,按照江執遠的指示操作了,門噌的一聲就開了。江執遠看到郭驍驍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心裡涼了一大截。
“這丫頭,什麼時候才會對人死心塌地呢?”江執遠呢喃道。
他深知郭驍驍是個不輕易卸下防備的人,尤其是在自己成親之後,郭驍驍傷心欲絕,更是不肯輕易對人訴衷腸。
今日他在暗閣裡觀察郭驍驍和袁少誠的對話,郭驍驍眼底眉梢流露出的感情頗為複雜。她既對袁少誠有所依戀,但是又顯示出一種倔強。她既對袁少誠有著濃濃真情,卻又對袁少誠有所保留。
袁少誠看不穿她的心思,可是他看得很清楚。雖然她愛著袁少誠,但是似乎沒有辦法完全交出自己,總是有所防備,好像做好全勝而退的準備。
說白了,她就是一個自私的人。但是這個自私的人,卻深深吸引著他,讓他想要愛護她。因為他心裡明白,她其實是因為害怕被傷害、害怕被拋棄,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相信,等到他跟她住一起之後,他能夠用行動來感化她,來改變她。她本是一個很好的姑娘,沒有害人的歹毒心腸,只是對人多了一些自衛的防備罷了。
三日的期限到了,官府再次開堂審理。郭驍驍、冬燦、袁少茵和陳鳳曦幾人都跑去看。只見江大人寥寥說了幾句之後,便宣佈了最後的結果——袁少誠無罪釋放。
奇怪的是,鄭家那幾個竟然沒有大吵大鬧了。百姓對此事多有議論,說江大人決斷不明。江大人便把幾人的供詞張貼到衙門外。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鄭相公患有先天疾病,是因為突發心肌梗塞而死,並非袁少誠誤診開錯藥所致。
眾人唏噓不已,不再追究袁少誠的過錯。
袁少誠穿著囚服出來,郭驍驍本想迎上去,但是陳鳳曦立馬撲到袁少誠懷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陳鳳曦小心地把大斗篷披在袁少誠身上,問這兒問哪兒,擔心得不得了。袁少茵在一旁抱著暖手爐,打算遞給袁少誠。
郭驍驍含淚站在原地,冬燦問:“少夫人,您不過去嗎?”
“那兒已經有鳳曦了。”郭驍驍笑道。
冬燦以為郭驍驍在吃鳳曦的醋,便道:“您才是少爺的枕邊人,按道理,該是您噓寒問暖才是。”
“鳳曦對他,是真的好啊。”郭驍驍看著陳鳳曦與袁少誠,“只要有人把他照顧得好,是誰不重要。咱們走吧!”
冬燦不明所以:“您……您不陪著少爺回去嗎?”
郭驍驍想了想說道:“不陪了,走吧。”
袁少誠被陳鳳曦的熱情弄得很不舒服,正四處尋找郭驍驍,發現郭驍驍和冬燦已經走了。
“行了行了,我沒事,咱們回去吧。”江執遠把陳鳳曦的手從自己身上拿下來。
最重要的人都已經走了,他還在這兒待著幹嘛。袁少誠大步趕回家,陳鳳曦擦了擦眼淚,趕忙跟上去。
“哥哥,暖手爐。”袁少茵邊走邊遞給他。
袁少誠看了一眼,說道:“不用了,你留著吧。”
袁少茵看著自家哥哥快步回府,不明白他為何如此著急,連他這個妹妹都不等。
郭驍驍正坐在床邊,整理衣裳,見袁少誠進來,郭驍驍擦了擦眼淚,說道:“回來了?我吩咐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菜,先坐下吧。”
袁少誠沒有坐下,直接走到她面前把她摟在懷裡,樓得很緊很緊。
“阿誠。”郭驍驍在他耳邊輕喚道。
“我不在日子,你有想我嗎?”
郭驍驍與他拉開一些距離,笑道:“怎麼突然說這個?”
“我想聽你說。”他在她耳畔耳鬢廝磨。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郭驍驍捏著他的臉,“你這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