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紫宸木賭鬥,已經過了一週的時間。
鹿青這些日子就住在了天行商會的總部,安靜調養。
他當日身受蛇毒,突然毒發暈厥,幸虧程素娥等人施藥救治,才沒讓他出什麼意外,然而因耽擱時間有點長,他還需要調養幾日,以待徹底祛除毒素。
而這些日子裡,程素娥每天都會來看望他,每每都有親近之意,卻又被鹿青次次拒於千里之外。
這天行商會雖然家大業大,可謂財大氣粗,可他們的總部卻不甚起眼,看上去就是普通的莊園罷了,臨遠城一半以上的富戶都能住得起這樣的房子,看起來絲毫不起眼。
總部內一處幽僻的房間內,鹿青在床榻之上盤腿而坐,神態放鬆,輕閉雙目,顯然正在修煉。
可即便是在這種狀態下,他依舊沒摘下臉上的面具,說到底,他還是沒法徹底相信天行商會。
無他,皆因他的身份太過特殊,萬一暴露於世,如今在青雲宮庇護之外的他,面對朝廷的暗中追捕將束手無策。
而他這一閉目,便是整整半日,到得他再度睜眼時,已是日落黃昏。
蛇毒已經祛除大半了,而他丹田中枯竭的真元,也早已恢復,原先那種虛弱的感覺,也是逐漸的淡化而去。
照這樣的速度,大概還需三四日,他就能徹底恢復,到時候便也該離開這裡了..
心中大概盤算了一下日程,鹿青又從腰間拿出一枚玉佩,只見其豐潤色正,入手隱隱有暖意,而一股強悍而熾熱的靈氣波動從中透出,似乎正在陷入一種沉睡。
鹿青看著這玉佩,心頭有些火熱,心中不禁想到,待這玉佩中的波動覺醒,只怕會給他一個巨大的驚喜吧。
畢竟它可是整吞了一個金液大還丹級別的精靈啊..
...
“查清楚了麼,他到底是什麼來路?”
商會總部,一間寬敞明亮,裝修華麗的大廳中,有幾道人影拱衛著當中的一道倩影。
她站在一處較矮的階梯上,背對著眾人,雖看不清她容貌,單光從她背後的曲線,以及在場幾人眼底那有意無意的火熱之色,便能推斷出其身份..
其中一人見她問話,當即收回眼光,低下頭道,“這個..還沒有,我們這幾天撒出了大量的人手,都沒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江湖上也從沒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他就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忽然就出現在臨遠城了。”
“這樣啊..呵!也許他還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呢..”那道倩影說著,話中意有所指。
“總管,你說這小子會不會是奸細,混到我們商會打探訊息的?”在聽到這女子開口詢問時,另一道人影當下小心翼翼的道。
“..不會的,經過我觀察,他應該只是個遊歷的散修,只是..那件事,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聞言,那女子背對著眾人的眼睛一眯,好看的大眼睛中全無半點嫵媚,只有一道洞徹人心的冷光一閃而逝。
“總管,依我之見,那小子必定是有什麼了不得的寶物,才能做到如此驚世駭俗之事。既然他現在就在總部,不如派人將他抓起來,嚴刑考略,我就不信他不將寶物乖乖獻上!”見狀,那人忙道,語氣中帶著諂媚和討好。
“哦?真是如此麼?你可真是忠心耿耿啊..”那女子冷笑一聲,望著那低伏著腦袋的男子,眼中閃過一道厭惡,淡淡的道:“這事容後再議吧,你要記住,在沒我的命令前,不得輕舉妄動。”
“可是總管,他過幾日可就要走了,到時候就算我們想要那件寶物,也得不到了。您可別忘了,這小子可是靠著它打敗了一個金液大還丹級別的靈獸,這要是收為我們所用..”那男子臉色微變,可依舊不打算放棄,繼續勸說道。
“放肆!你是在違抗我的命令嗎?”那女子卻突然轉身,長裙無風自動,一頭如瀑的長髮吹起,露出那精緻的容顏。
玉指一點,遙指那男子,面上冷若寒霜,“我說過了,一切等我的命令列事!你是要違抗我的命令嗎?!”
“屬下知錯了,還望總管大人有大量,繞我這一會吧,我這也是為了商會著想..”那男子見她如此,連忙跪下來求饒,一張臉深深的埋下去,眼中卻閃過一絲恨意。
“總管就饒他一次吧..”
“如今大敵當前,正值用人之際啊。”
“未戰而斬大將乃是不吉之兆啊..”
..
場中諸人見她如此,紛紛為那男子求情,那女子見狀,最終緩緩收手,玉步輕移,長裙曳地,從臺階上緩緩走下,站到那男子身邊時,緩緩出口,“罷了,這次看在有這麼多人為你求情的份上,就輕饒你一回,等會自去領罰吧。”
她說著,又環視了一眼場中諸人,語氣縹緲,面無表情道,“只是,腳踩兩隻船終究不是長遠之計,和崔家站遠一點,對你有好處。”
那男子聞言,大驚失色,隨後連連叩頭請罪,可那女子卻連看也不看他,施施然回到臺階上,揮了揮衣袖,說了聲,“今天就到這裡,你們這就散了吧。”
聞言,眾人俯首稱是,最終稀稀拉拉的散去。
那女子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眼底盡是一片寒霜,面色陰沉..
“程姨,他們都是一群喂不熟的狼!你為何不除了他們?”大廳的屏風後,閃出一道青色的身影,高挑婀娜,走到那女子身邊,拉著她的手道。
她臉上滿是忿忿不平,眼底俱是忿恨之色,似乎恨不得將那些人各個剜心蝕骨。
“唉,我又何嘗不想,只是如今我們還需依靠他們,再離心離德的朋友,也好過秋毫無犯的強鄰。”程素娥說著,拉過馮秋英,將她擁入懷中,輕撫她瑧首道,“這一點,於如今的我們來說,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