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念念還不醒來啊？”看著季然站立在玻璃窗外的身影，是那樣孤單，卻又讓人不敢輕易上前打擾。方錦停下腳步，重重嘆出一聲來。

聞聲，方黎飄出去的思緒才飛了回來，看著她安慰道：“會醒的，別擔心，夫人會沒事的！”

“我真的希望念念快點醒來，不然她這樣躺多久，軍長就得這樣守多久，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京城。”

她心裡除了擔心念念之外，也還擔心軍長。怕他會熬不住，他不只是要管念念，他還要兼顧軍區和警局兩邊，長久下去絕非權宜之計，很容易落人口舌，到時對軍長可就不利了。

“原來你這麼想回京城啊？”方黎聽了這話後，不禁看向方錦，“我以為你一聲不吭地就離家出走，是多不想待在京城那個地方呢！”

“什麼啊？”方錦蹙眉，怎麼突然而來這樣一句？像是在嘲諷她，又像是在怪罪她。

“韓俊要和你分手，我又罵了你，兩個你最親的男人突然間都這麼惹你討厭了，你還能不想離開京城？”方黎也沒管其他，直接就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感受到方錦瞪過來的凌厲目光後，才感覺到不妙，縮起了脖子：“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你還能這樣問我，也就說你心裡並不覺得自己有說錯了！”方錦咬起了牙齒，就算是實話，他也不用說得這麼直白吧？像是誰會誇獎他似的。

“那我收回，當我沒說。”一看她那表情，答案都寫在臉上了，他要再不知錯，是真的別指望她會原諒他了。

“都已經說出來的話了，還能收回去？當沒說？”方錦豎起了柳眉，真是虧他想得出來。

她的心情已經被他弄得很糟糕了，還能當沒這麼回事發生，從沒聽到過？那不如直接當她耳朵聾了！

“那我道歉！”既然不能收回去了，那就只剩下道歉這條路了！

方黎倒是很快發現了這條路，也很願意立刻踏上去，只是不知道方錦會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一看方錦那張暴風驟雨來臨前的臉孔，方黎驚得往後退，而方錦則步步緊逼，弄得他更加無所適從。

“錦兒，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很差，肯定是很想打我一頓。不過這裡是公共場合，並不適合。而且軍長就在那邊，如果你真的動手打我，驚擾到軍長。軍長一個心情不好，肯定又會把我們都趕走了，所謂吃一斤長一智，昨天我們就受過一次教訓了，現在還是冷靜吧！”

他倒不是真的怕方錦動手打他，他又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人，不過在大庭廣眾之下捱打，太丟面子了。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穩住方錦，要打也回去關起門來打。

“我當然明白惹怒軍長的後果，所以我現在很冷靜。”方錦回頭看了眼重症監護室病房外，那個不受一切干擾，也不想受到一切干擾的身影，再回過頭來看著哥哥的時候，已經是笑容滿滿了！

“放心吧，哥，我不會打你的，我只是想要悄悄地告訴你！”方錦拽住哥哥的肩膀，一把將他拖到近前來，咬著牙齒冷冷地說道。

“首先，不是韓俊甩了我，是我甩了他！其次，那天晚上我不是被你罵，我們是吵架。其實，這兩件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根本就不值一提，更不值得我傷心欲絕，離家出走。我這次會離家，完全是為了跟隨在唸念身旁，保護她的安全，所以請你千萬不要誤會了！”

一口氣說完這通話，方錦才鬆了手，放開了方黎。

真正惹得她動怒的，並不是他說了實話，而是他剛好沒有說實話。不知道他是搞不清楚狀況，還是忘記了，不過她很有必要跟他清楚明白地說一次。

她方錦不是那麼脆弱的人，不會為了失戀而離家出走，尤其是為了韓俊那種人。

“好好，是誤會，我記住了！”方黎被方錦的模樣嚇得一愣一愣的，她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在警告他，他要是再敢亂說話，就一口把他給吞進肚子裡去。

他可不敢得罪這個妹妹，所以當然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其實真實情況是什麼樣的，一點都不重要。

“既然記住了，以後就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方錦帶著笑意告誡他。

像剛才那樣的話，聽一次就夠了！她真是不想再聽到第二次了！

自從發現莫念念有甦醒的徵兆以後，張利都會按時按點地進去為她做檢查，而每次檢查的過後，季然總會在張利走出病房的第一時間上前詢問情況，可得來的結果卻都是讓人失望的。

莫念念並沒有甦醒的跡象，身體所呈現的各項指數也是停步不前，她的身體並沒有變差，但也沒有變好，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好事。

好的是，她的病情沒有惡化，壞的是，他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等到她醒來。

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地過去，轉眼間又是一天過去了，迎接而來的就是莫念念住院後的第三天。

季然終於肯回酒店一趟，倒不是他終於知道累了，而是從送莫念念去醫院起，他就每時每刻地待在醫院。吃住都在醫院，這倒不是什麼問題。

醫院一直為他備著一間房作為他留下陪護所用，不過他一次都沒進去過，他更寧願睡在重症監護室外的長椅上。

因為這個位置距離她近，想要看到她的時候，他只需要站起身來，往前走幾步就可以。

他願意把所有時間都花在陪伴她之上，可是三日來的不修邊幅，再加上染在襯衣上的鮮血味道太重，容易滋生細菌。

張利建議他回去休息過後再來，其實言下之意是如果他再不換下身上的衣物，就不允許他再進入重症監護室探視，以免攜帶細菌進去。

他當然不想因為他身上的細菌而害了莫念念，所以便聽從張利的勸告，返回了醫院。臨走之前，叫出了方黎兄妹，認真地囑咐了一番，才肯放心離開。

“我原以為藏得很好，不會被軍長髮現呢！可沒想到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