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無度寸寸碎裂,天中鏡光化作點點猶如碎玉。樸掌教面容一驚,卻是初始之時太過低估了對手。這時向憑瀾屍身跌落之處一道元靈飄出,他立刻發出一道神念,其元靈化作陰陽二氣落入他袖中。
段玉玄冷然一喝,向憑瀾結局早在他預料之中,此刻佔據上風,立刻大勢傾軋過去。天中天光滅世玄水淘浪奔騰,幽深難測,奔流之時天地萬物皆寂,此神通一出,便有滅世之威能。轟轟蕩蕩的流水沖刷而出,已是在短瞬之時將其等包圍住。
“遊真人,天光滅世玄水神通浩大,不是其法力有損便無法脫身。少時我以陰陽幻宇度你出去,外事莫要再想,迅速找到昊行真人,一切聽其吩咐。”樸掌教眼角垂下,目中有精芒閃騰,到得如今已然事不可為,徒留在此只會白白送了性命。只是他乃是一門掌教,道統之爭絕無退縮之理。
河畔四僧也是時時刻刻都在關注天中鬥法,法力波及衝撞十分猛烈,若是對上其等確實也是難以招架。此刻一見歸真觀在短短時間之內便是被斬去一人,神情皆是震驚。當下,四僧立刻以神念傳音溝通。
弭落道,“崑崙霸道無理,若是歸真觀一去,接下來便是要輪到我等,貧僧以為應當相助,至少拖延片刻,待得乚律入手。”
“崑崙若是他人在此,貧僧必然不同意如此做,其餘之人都有商量之處。只是今日乃是那越棟昆在此,此人乖張跋扈,向來目中無人,認定天下正宗只有崑崙一家,餘者皆是旁門左道。貧僧也是認可弭落師兄之言,立刻前去相助才是。”衍苦禪師唱一聲佛號,便是如此言道。
阿儺、伽羅不住點首,若真是別個那麼倒是無妨,只是此人乃是越棟昆那麼便就不用多言了。伽羅喝了一聲,立刻就有佛手生出,他道,“三位隨貧僧共施妙法,且阻崑崙。”
就在四僧做出決定之時,薛寫意、陸玄機夫婦二人逃得性命,皆是神情一鬆,到得這時自認為已是無有外敵,而且眼下鬥法他們也是幫不上忙了。當下就是完全放鬆,盤坐下來靜氣恢復法力。
忽而他們心中一道警兆生出,就要御動法寶護身,卻是有兩道劍光自虛空之中生出,絲毫無有半點先兆。這劍光不過半尺長,看去清光盈盈,通透非常,立刻斬下。二人皆是駭得面無人色,只是法寶還未祭出,便是被劍光剖斬為兩半。
薛寫意一死,立刻就有一道寶光跳起,往虛天之外飛去。
二人眨眼之間便是被斬殺了,段玉玄、越棟昆始料未及。即刻將法力蔓延之勢阻住,環顧天宇。但見天穹之上,一輪浩大金陽顯出,底下有混冥幽氣,恍如波濤汪洋,起起伏伏,一身著青碧道袍的清逸少年道人足踏輕煙飄然而來。
“昊陽懸天,大日行空。”段玉玄一見此景眉頭驟然凝成一線,這分明便是那雲昊行至此。
“大天寰虛豎真陽,駐行萬界清靈興。”衍苦禪師亦是往天中看去,被那烈陽照來渾身皆是一片熾灼,竟是不敢挪動半分。少時,就是喃喃道,“此人功行已是到得這等地步了麼?”
“此人又何必來此。”阿儺心生震驚,竟是嘆了一聲。
遊應洲亦是感受到那大日昊陽之下泊泊生機,驚喜道,“掌教,是雲真人。”後者聞言含笑點首,而後將一面陰陽魚銅鏡取了出來,往前照去,天中頓時就是化出一面陰陽玉盤來。當下二人便是落在其中。
雲沐陽行於天中,起得神念立時就有千萬如星光一般的劍氣匯聚,他斬得二人之後,見得一道寶光掠走,起手一招,那稱心如意法寶立時就是無所遁形。少時他拿住這件法寶,此寶立時就是掙扎起來。
他稍一感應,笑道,“倒是有些門道。”隨後便將此筆收了起來。
越棟昆見得這等浩大之勢分明便是在宣威,立時就是怒上心來,喝了一聲,劍氣已是彙集周身,一口寶劍之形已然凝聚。
“師兄,此輩法力浩蕩,若要對付其人務必要小心謹慎。”段玉玄見得這等威勢無來由生出驚懼來,這也只有在幾位高真那處才是見過。與此同時他暗暗御動法符通知江橋等人,到得這時他也是不得不承認真要對上此人根本沒有勝算。
雲沐陽踏雲而下,天光滅世玄水隨著他法力激盪就如烈陽照雪,頃刻間皆是被他法力化去。這等舉動令得段玉玄更是忌憚不已,連忙收束玄功。
“雲真人,貧道有禮了。”樸掌教心念意動,座下陰陽玉盤飛速攀升,少時到得雲沐陽近前,立刻上前施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