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憂谷內,鳳狐琪娘想找地方施展自己的本事,鳳狐清明卻說,狐庭險惡,她年紀輕輕,如此前去無疑送肉上刀砧。可政治上的事,鳳狐清明也沒經驗,鳳狐琪娘想著那便到別的國度去試試,一時間,鳳狐清明便想到一個地方——南疆。
“有一個地方,我十分掛念,若你想到哪去,為師可以助你。”鳳狐清明說道。
南疆國,只要是可闖的地方,鳳狐琪娘都願意去。
她化名程琪,自認程青後人,是為孤女,居住南疆國北部偏僻山村。
師徒相別,臨行說了許多話,鳳狐清明多是打退堂鼓,但鳳狐琪娘是聽不進去,“此去不論出了何事都不可報師名,不可禍連鳳狐,若真大事不妙便回來吧……”鳳狐清明的後半句鳳狐琪娘沒聽進去,她想的是事成之後,回到瀾豫國。
彼時七百多歲的她,一心想著幹成大事,亦歷練好自己的本事。
在南疆居住一段時間後,她便聽聞一次特殊的秋考,取的是製藥之才,這還正中鳳狐琪娘下懷。
到了此處她便習了文字習俗,自認萬無一失。
果然在考核中,一切順利,在最後製藥實踐中,左護法出了一道難題,要入選的八位考生製出此毒的解藥。
鳳狐琪娘腦子費勁地搜刮醫書上知識,又經過反覆試驗,三天三夜後終於製成一小瓶,為八人中的魁首。
左護法得了藥,欣喜若狂,公佈程琪位列第一,又將這個好訊息上報國君。
其他七位中也有不服的,當中便有蛇直言道:“程琪製藥工序簡陋,藥效微弱也是左護法首上所言,為何她便勝出?”
賀予擺擺手,反駁道:“這一點點毒,百年卻未有蛇能尋到解藥,而程琪之藥,雖藥效弱些,但已有成效,這是後生可畏。”
彼時的程琪,不知有多麼得意。
過不了幾日,她便隨賀予入宮,其他七位也一同前往,國君親自接見,頒旨冊封程琪為少司制。
南疆國官階分三等,一等為大,二等為長,三等為少,少司制其官為三等中地位排第二,同級職位多不勝數,但新官上任如此冊封已見重視。其他蛇受封三等之末流小官。
一等中分兩級,二等分四級,三等分三級,一等中的兩級分別為祭司,護法,不過尋常蛇最多不過是在二等浮浮沉沉。
少司制,只是一個開始,如今她仍處於諸多弄權者之下,她至少要在當上一個品階與在狐朝相近的官職,當一個百姓信服的好官。
大內總管程珍親自頒旨,國君求賢若渴,一個個親授官印,勸其向上,來日為南疆出大力。
明君對上賢臣,這本是多麼美好的開端。
程琪一頭栽進醫書裡,專研各種古怪毒藥及解法,不過半年,國君知其在京無居所,天天住衙門,便專門設立一處製毒所,令她為所長,一應設施,交由程琪去安排,左護法監管。
瓊臺夜宴中,大家都喝醉酒,程琪也不例外,她酒量差,吐了,被帶到一處,發生些古怪事,她在那之後記憶全無,只隱約記得一張臉,是那高不可攀的大祭司程儀。
後來,程琪明白南疆之內最不能得罪的便是大祭司。
南疆國的雪停了,天氣漸漸轉暖,京城中多了些蛇氣。
棄憂谷只有山頂有雪,而南疆大多數地方都下雪,包括京城這些地勢高的地方都下大雪,這個冬奇冷,程琪第一次遇到還不大適應。議庭在每年最後一個月之前便休了,直到雪停。
程琪這些時日裡,身體偶有不適,但診斷不出病症,便吃了些師父給保身的藥,找了外邊的大夫來看,也看不出所以然。賀予還打趣她醫術這麼高超都診不出,想來是沒什麼大事,她也就沒太當回事。
為官數月,她採藥製藥頗有建樹,治蠍子毒藥,治陰溼藥,防凍傷的藥她自己便先用上。國君大加讚賞,賀予統領的部隊廣泛使用下去,無不稱讚,很快推廣全國,子民受益。
賀子蘭讚賞歸讚賞,實際封賞卻很摳,居然是賞了大批的藥材,讓侍官傳話令她再接再厲。程琪無奈,雖然南疆國等級森嚴,但這位國君性子溫和,她對她印象還不錯,可現在呢?有功無賞,反而催她幹活,那她還不如她的同僚,還清閒些。
她原本在院中練劍,剛好賀予來製毒所,便找她詢問。賀予行軍經常遇到難解決的藥問題,程琪這個蛇才解決她不少困難,她心裡別提多感激這個小姑娘。程琪知道賀予這個人大大咧咧,公事上也是全心全意為了南疆,心思很單純,所以跟她關係越來越親近,什麼話都敢對她說。
“護法首上,咱們國君是條怎樣的蛇,您應當比較瞭解吧?”程琪喝了一口熱茶,笑道。
“你想知道什麼?”賀予眯起笑道。
程琪有些不好開口,猶猶豫豫地道:“程琪初涉官場,有些事不大瞭解,國君,諸位首上,程琪都想多瞭解些好打交道。”
“確實,有的蛇便不好打交道。”賀予說道,“比如,程首上。”
“您是說大祭司?”程琪疑惑道,心裡卻打鼓,左護法深得君心,她說上級大祭司不好相處是何意?這也代表大祭司外甥女賀子蘭的心思嗎?
賀予無奈地點點頭,饒是她遲鈍點,也聞出程琪話裡的味了,“是不是因此次製藥封賞的事,才突然聊起這些?”
她此話一出,程琪只是尷尬地笑,說了聲:“不是。”便再也聊不下去,告辭製藥去了,賀予也匆匆離開製毒所。
她回去處理些軍務,忙碌過後又想起蛇君封賞藥材的事,思來想去還是覺著不妥,於是她又思慮起如何向賀子蘭提及此事。
隔天,賀予特意去求見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