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嘯白緩緩睜開眼睛,思索幾秒,“讓他進來吧。”
保鏢推開門。
藺成梟走進來。
他比上次見時更憔悴了。
以前還算得體的儀容,如今鬍子拉渣的,白色襯衫領子上一圈黑邊。
赫嘯白掀起眼皮,瞟他一眼,沒有好氣,“又有什麼事?”
藺成梟把赫嘯白上下打量一遍,挖苦道:“何苦呢?早聽我的話,早離開,也不至於受傷。”
赫嘯白原本慵懶的眼神,突然變硬,刀鋒一樣在他身上劃來劃去,冷笑一聲,“我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全是你們藺家人害的。誰都有資格說這種話,唯獨你們藺家人沒有。”
藺成梟手背到身後,“證據呢?沒有證據,不要血口噴人。”
“你們是做得滴水不漏,可是那又怎樣?你父親瘋了,你快要破產了,顧凜被關進了精神病院。這,就是報應!”
被人直戳痛處,藺成梟頓時怒火中燒。
剛要發作,想到此行目的,忍了下來。
他扭頭朝門口看了看,見沒人進來,又去衛生間和廚房瞅了瞅。
確認沒人後,藺成梟俯身湊到赫嘯白耳邊,低聲說:“我今天來,是幫你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赫嘯白彷彿聽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話,“你不害我就好了,還幫我,別黃鼠狼給雞拜年了。”
藺成梟微微一笑,“小道訊息,聽說顧謹堯要告你,對吧?”
赫嘯白擰眉,“你怎麼知道?”
“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我只是想告訴你,要解決這個麻煩,很簡單。”
“怎麼解決?”
藺成梟抬手往脖子上一橫,“只要把柳忘‘咔嚓’了,所有問題迎刃而解。顧謹堯沒了母親,自然會跟你走。當事人死了,一了百了。”
赫嘯白神色微微一滯,隨即哈哈大笑。
笑聲扯動腰後傷口,疼得他直蹙眉。
緩了片刻,赫嘯白目光倨傲,睨著藺成梟,“好一招借刀殺人,一箭雙鵰!可惜,我早就不是三十年前的赫嘯白,不再是砧板上的肉,任你們宰割。我父母已經離世,妻子遠在新加坡,身邊有無數保鏢保護,再也不會被你們威脅。你的道行比你父親淺太多了,你父親做這種事,從不親自出面,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藺成梟直起腰身,咧唇一笑,“我只是好心給你個建議,做不做那是你的事。我可什麼都沒做,我是守法好公民,我們家老爺子也是,我們都是大大的良民。”
赫嘯白頗為無語。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劇烈咳嗽幾聲,衝門口喊道:“來人!”
保鏢推門走進來,“赫董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