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到極致,沉沉昏去未經幾時,被雨水澆醒。
“轟隆隆隆——”
“咔嚓嚓——”
冷冷的雨在臉上狠如刀割的疼,我看著排排棺木在電閃雷鳴裡陰森恐怖的樣子,起初懷疑自己做了夢,一場噩夢。
燈籠搖晃間,我也在風雨裡搖搖晃晃的起來,打個寒顫,四顧無人的朝著前頭又走,到那最後一口棺材旁,看到空棺和地上泡在水裡的碎紅笙字,又知道,不是夢……
“四哥!四哥!”
遠遠的,貓子打傘跑過來。
我愣了下,低頭看錶,時間才不過晚上九點,只是,本想看的時間,卻忽然腦子裡記起來——
“浮生,你表白沒?”
重慶那時在天台問我有沒有給少年表白過。
但我反應遲鈍,看著腕間的黑表,下意識的就說——
“啊,我手錶黑的,週週說帶白表顯手黑!”
而後,他就走了……也是那天,他留下軍信。
現在想想,他真心待我的話,定是愧疚自己當初帶目的而來。
所以,坦白了利用後,讓我撒氣與他,甚至讓我報復他……
他現在是痛快了,可是我……該怎麼辦呢?
“四哥,四哥你說話,別嚇唬我!”
倏地,胳膊叫貓子抓著,一下回神:“啊,什麼?”
貓子鬆口氣,看我,喉結滾滾才道:“我說我們收拾好了,想問……什麼時候火化?”
火化,是我們發丘的葬禮和規矩,因為不想被別人再盜了墓去,這抬起頭,看著遠處收拾好東西的眾人,再看一眼棺材,微微思索了下,道:“就現在吧,搬到屋子裡,左右這裡以後都不想回來……一起燒了。”
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就像當初在西安那般。
那時候,花滿樓在清掃內奸……
“等等!”
想到內奸,我忽然想當初我在發丘時,沈一絕付心薄都能遞進來東西,這裡面的人,又有六扇門的內奸嗎?
“怎麼了四哥。”
貓子問我時,我這抿唇又鬆開,搖頭:“沒有,去吧。”
我無法分辨出哪些是內奸,眼下人心惶惶也不是抓內奸時候,加上沈一絕……沈一絕那時撐著黑傘,剛到到我旁邊。
我對貓子揮一揮手,但貓子卻沒有走,看我旁側的棺材:“四哥,咱們恩人……在哪?”
他沒有說屍體,我很欣慰,但是關於神策門,我尋思那大木魚之所以告訴我,也是因為知道我接下來會是發丘之主,或許以後還有合作,但她的身份,我是不能說的,重慶那事也不能說——
“他的事你不必多問,先去把火葬送天宮,雨夜……我怕事多生變。”
說完,看著這雨,又記起來跟重慶一起躲過雨的山洞,還有他在江南別院裡,那如詩如畫的側影,也是那個時候開始,乃至後來,到重慶出現之前,我一直都有這種病,這種面上如常,皮下卻全裝滿重慶,稍不留神就思緒飄離的……相思病。
“好了,任由他們去折騰,你該換衣服。”
沈一絕在貓子離開後,才對我說。
我那時身上是溼漉漉難受,但望著一堆人忙忙碌碌又搖頭,因為這時候當是我作為領導的時候,哪有我去換衣服,他們在這裡淋雨的道理?這裡葬的都是發丘人,我也是!
我得跟他們共進退!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