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時間點去姚夢花園?”我看了眼腕錶,時間並不早了,“我記得那邊有段路的電線因為年久失修,已經不能使用了,路燈也不能照明。”
我怕他自己一個人去會發生什麼意外。
男人笑了笑:“你把我送到路口就好了,會有人陪我去。”
他一再強調,我也不敢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送到路口後,男人又讓我快些回去,要不然我男朋友該等急了。
我把自己的聯絡方式留給了他:“要是你等下沒有打到車去姚夢花園,可以給我打電話。”
其實我心裡也有些沒底氣,在陌生街頭遇見一個陌生男人,就隨隨便便把聯絡方式告訴了他,也確實不像我以前的作風。
可這個男人衣服上的純銀互扣式的袖釦,都抵得上我一個月的工資。這樣的人,說不定只是一時落魄而已。
男人輕輕點了點頭,笑得朗月清風:“好。”
我也真怕楚庭在原地等急了我,和男人匆匆告了別,撒腿就跑。
售票處的人很多,楚庭還沒回來。
而我的腳步剛落定,廣場中央的細霧噴泉瞬間噴湧而出,濺起半人高的水柱,砌成魚躍龍門的場景。
瓷磚縫隙裡貼著小彩燈,一閃一閃地亮了起來,和噴泉相得益彰。
我一回頭,就看到了楚庭站在我身後。
他隔著水霧看過來,眼睛裡好像有一片一片的情緒在瓦解。可我卻看不懂那情緒。
人群來來往往,摩肩又接踵。
可在我的眼裡,周圍的所有景色都自動虛幻,只清楚地剩下楚庭一人。
那一刻,我終於想明白了我為什麼會對楚庭產生異樣情愫。
乍見之歡,是始於他好看的皮囊。
久處仍怦然心動,是他喝醉了懷裡卻會揣著溫熱牛奶給我,是靳野跑遍了醫院附近的大小店鋪卻沒有買回來的溏心蛋,是他一次次救我於深淵、擋在我面前。
我不相信,這些好,都是一個人能裝出來的。
坐上摩天輪時,楚庭問我:“之前放虎歸山,現在有什麼好的打虎計策?”
我知道他說的虎是指朱虹。
“其實朱虹也有賭博的習慣。只是以前秦朗勸著她,她不敢賭得太兇。但她最近手頭應該很緊,李板荷在鹽城欠下的債,都讓債主去找朱虹了。”
“所以你打算‘以毒攻毒’?”楚庭無聲笑了。
我老實地點頭:“實在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了。李板荷對上朱虹,我相信還是李板荷棋高一著。”
“但是把李板荷放在身邊,也相當於養虎為患。”
“拿錢確實堵不住他的嘴,解決了朱虹後,這件事不好善後。”
但現在我又不能隨隨便便把李板荷丟棄在一旁,淪為廢棋。
摩天輪升到最高點,我的視線往下移,能看到蔥鬱的樹木,冒尖的山頭以及一戶一戶亮起燈光的附近人家。
“這件事也不為難,事後恐嚇他就行。我還能把我的身份暫時借給你狐假虎威。”楚庭難得和我開了一次玩笑。
我又想起了片刻前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