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又是好久,除了玻璃外面這條走廊上每隔幾分鐘就會有幾百號黑士兵往3號廳去以外,另外的地方好像也隱隱還有腳步聲,彷彿長江之水源源不絕似的,很鬧心。
但漸漸的,形勢發生了改變。
之前都是別處的兵往3號廳趕,就眼前這條走廊來說,從左到右,方向很一致,但後來卻出現了反方向的情況,而且從反方向來的兵越來越多,各處的腳步聲也越來越雜。
殷三郎說:“剛才是集結,現在是領受了命令去執行。你猜得對,應該是上面的人攻下來了,否則不會有這麼大規模的行動。我在這裡幾年,從來沒碰到過集結全部黑士兵的情況。”
我有點不解,問他:“連演習都沒有過嗎?”
他說:“沒有。這些兵除體能和射擊以外,另外都是催眠式訓練,不需要那些沒用的演習。”
我說:“咦,姚克臣不是在美國嗎?”
他說:“世界上不止姚克臣一個催眠高手,他是厲害,但不是獨一無二。這個地球少了誰都能繼續轉的。”
我馬上想起代文靜本子上那份名單,其中有個失蹤人員就是瘋狂的心理醫生,專攻催眠,人品極差,估計就是跑到這裡來發揮專長了。
在3號廳的兵全都被派遣出去前,我們必須得等,煩就煩在那些兵不是一次性全部派出,而是一撥撥出去,所以很煩,而且心裡記掛著上面的情況,這些人用的都是最高科技的新武器,搞得不好還有炮什麼的,再用上生化武器病毒一類的東西,常坤的人和殷家的人不知道能不能對付得住。
越想越急,恨不得能馬上出去幫忙,可說到底,在重武器下,我們幾個再能打,也都起不了多大作用,很可能一出去就做了炮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腳步聲終於少了,從窗前經過的兵越來越少,大概再等一會就差不多了。
一直在電瓶車上看守人質的林涯突然喊殷三郎。
我們馬上走過去。
林涯指剛才從莫玉梅衣領上割下來的那顆紐扣型對講器給我們看,那東西正在亮,發出一閃一閃微藍色的光。
殷三郎想也不想就伸手拿過然後用莫玉梅的手指按了一下那個一閃一閃發著亮的玩意。
對講接通。
對講裡面傳出個歇斯底里的叫喊聲:“莫玉梅!莫玉梅!莫玉梅你他媽給我滾出來!莫玉梅!媽的你個老不死的雜種趕緊的給我滾出來!”
我心裡大驚,目瞪口呆。
居然是樓明江的聲音!
那聲音雖然嘶啞得厲害,但絕對不會聽錯。我很想答應一聲然後問問樓明江上面的情況,但因為考慮到形勢還不明朗,也不確定樓明江的立場,所以只能安靜地聽著。
樓明江好像是被什麼事情氣瘋了,簡直是在咆哮,一連串一連串滾髒話:“媽的!媽的!莫玉梅你今天不滾出來給我個交待,我他媽跟你沒完!告訴你!我樓明江看著好欺負,但不是吃素的!逼急了,我連人都吃!”
喘兩口氣又喊:“別他媽給我裝啞吧!你個老不死的雜種,當初合作的時候我就告訴你,我不插手你們的破爛事,你們也不能影響我的研究,說的好好的你今天他媽給我反悔?!我眼看著就要成功了你給我來這出?!我樓明江的夢想就是發明治療絕症的藥,做個懸壺濟世的醫生!你他媽敢打碎我的夢想,我就敢刨你家祖墳你信不信!”
說到後來,因為這邊一直沒有回覆,半點聲音都不出,他就覺出一點不對勁來了,但還是罵:“老雜種!我不管你是不是死了,總之,今天的仇,我樓明江算是跟你結下了,你就是死得透透的,我也要把你碎屍萬斷,拿你的五臟六腑喂野狗!你他媽給我等著!等著!!!!”
通話到這裡結束,之後是一片奇異的沉寂,大家面面相覷。
剛才我們站在玻璃窗前的時候,傅城從實驗室裡找來手銬把莫玉梅銬得死死的,她這會閉著眼睛腦袋歪在一邊裝死,恍惚有種窮途沒路天塌下來也不想管了的味道。
殷三郎看著我,用目光詢問我知不知道對講裡的咆哮到底什麼情況。
我仔細回憶樓明江吼的那些話,恍惚好像有點明白了。
我看一眼莫玉梅,扭臉跟殷三郎說:“樓明江在地上部分有幾個屬於他的獨立實驗室,連常坤都沒權力染指,他用陳家塢地底墓葬裡起出來的藥草研製治療幾大絕症的新藥,上次我們聊天的時候,他說有幾種藥起效了,而且沒有太大的副作用,再臨床觀察半年左右也許就能出最終報告。他告訴我這些的時候眉飛色舞很有激情,應該不會有假。從剛才他喊的那些話分析,恐怕是上面那場仗打得厲害,黑士兵抵住進攻衝到上面去然後把他的實驗成果毀了。”
殷三郎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