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謹安覺得,所謂流年不利,大抵便是他這樣子的。
難得洗個花瓣澡放鬆一下,卻被最討厭的女人看光了身體;只是不想被鹹豬手揩油,卻一不小心將人“摔”失憶了;現在可好,明明算準了時間不會碰上,卻還是與某人不期而遇、正面相逢。
呵呵,真是冤家路窄啊!
四目相對間,有萬千思緒在蕭謹安的腦海中流轉而過。
他在第一時間作出了應對:既然慶陽郡主失憶了,那勢必也不記得他了,如此,便當兩個人從來都未曾有過糾葛,他走他的陽光道,她過她的獨木橋,豈不美哉?
但他轉身而過的步伐才剛踏出第一步,卻被身後的少女叫了住。
“請留步!”
蕭謹安和樽兒同時臉色一變,空氣在這一瞬間彷彿凝固。
眾目睽睽之下,對方是陛下十分寵愛的慶陽郡主,得罪不起……
蕭謹安不得不停住了腳步:“嗯?”
時景張著一雙無辜又迷濛的大眼睛,撲閃撲閃著看了一眼蕭謹安,然後又望向了樽兒:“這個小哥哥看起來很是眼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樽兒聞言,又驚又喜:“真的嗎?這還是郡主第一次能主動想起點什麼!趙院判說了,這是好現象,說不定過幾日郡主就能全記起來了!”
私心裡,她其實覺得現在的郡主就很好。
但若是郡主的記憶能恢復如初,也總是件好事。至少,她就能夠知道,那個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究竟是誰害了郡主。
蕭謹安心中一突。
完了,可千萬別想起來他在浴桶中與她“坦誠相見”的事,若是傳了出去,那他還怎麼在虎賁營的兄弟們面前立足?
京都城中雖不乏有想吃慶陽郡主這口軟飯的男人,但真正的名流公子,誰願意與她沾染在一塊兒?
不行,絕對不行!
他臉色鐵青,急於要撇清與面前女子的關係,連裝都不願意裝一下了。
“郡主說笑了,你我打小就認識,看著眼熟不是很正常的嗎?我還有要事要出門,就不與你在此處敘舊了,告辭。”
說罷,倉皇而逃。
時景只覺得好笑。
慶陽郡主到底對這個男人做過什麼啊?至於看到她就跟見著鬼了一樣嗎?她可是個人民好警察,不僅不吃人,還很樂於助人呢!
樽兒眼瞅著郡主望著蕭世子遠去的背影痴痴地笑,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郡主,要追上去嗎?”
時景……
追?追上去幹嘛?搶回家嗎?
她指著天色搖搖頭:“姑母說的,黃昏時恐要下雨,還是先回府去吧!”
出了安慶門,時景換上了郡主府的馬車,樽兒瓶兒兩個丫頭仍舊在車裡陪她坐著。車簾外,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時惜墨保持著平行的速度,隨身保護著馬車的安全。
分明和入宮時沒有什麼不一樣的,但周遭百姓的議論卻已截然不同。
“帝后和淑妃又賞了慶陽郡主那麼大一車東西,嘖嘖,這份恩寵,真是無人能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