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景一路追著賊眉鼠眼的中年人從喧鬧的街市到寂靜黑冷的巷子口,終於將人堵在了死衚衕。
中年人無路可退,見來人只是一個身材瘦削的年輕小夥,便又耍起了橫來。
他惡狠狠說道:“小子,我勸你別多管閒事!否則的話,小心你的性命!”
時景好整以暇地望著對方,眉頭輕挑:“呵呵,我還以為你會賴上一賴,沒想到還算爽快。”
她伸出手來:“也好,那我就放你一條活路,把你剛才偷到的那個荷包交出來,京兆府咱們就不去了。”
沒錯,剛才在夜市,她親眼瞅見這個中年人順了位公子的荷包揚長而去。出於人民警察骨子裡那份急公好義,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作惡,這如何能忍?
中年人被揭穿了齷蹉行徑,很是氣急敗壞,而對方只有一個人,又令他惡向膽邊生了。
他悄悄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藏在袖口之中,一步步趨近:“若你有本事,便將荷包拿去。若你沒本事,那就將命留下!”
話音剛落,他猛地從袖口抖落出匕首,迅如疾風般將利刃往時景的胸前扎過去。
這點小兒科,自然難不倒時景。
她一個利落的轉身躲過了明晃晃的刀刃,順勢一拐,中年人手中的匕首便不知不覺到了她手中。
左勾拳加肘擊,行雲流水的一套動作,幾乎是轉瞬之間,就將匕首抵在了中年人的脖頸之上。
她輕聲笑道:“話不要說得太滿,以免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利落點,將你剛才偷的荷包拿出來,否則……等你死透了,我自己來取也是一樣的。”
說著,匕首的刃往裡緊了一寸,輕而易舉地擦破了一點中年男子的皮肉。
男人又驚又懼,差一點嚇得尿都要流出來了,著急忙慌地將荷包拽了出來:“給給給,今夜好不容易才開工,就偷了這麼一個,全給你了!但求大爺饒小的一命!”
時景知道,像這樣的小賊就算真的送去了京兆府,多半關押幾日就會被放出來的。這是一門營生,他們靠此而活,關押他一個,也還有其他人。
天下無賊,只存在於烏托邦。
東西既然已經交出來了,那也就沒有必要再為難他。
她接過荷包,將匕首收了回來,往地下一扔:“還不快滾!”
中年人矮著身子撿起了匕首,趁著時景低頭檢查荷包的功夫,又起了歹毒心思。他面容猙獰地舉起了匕首,下一刻,就要往時景的後背上扎!
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飛奔而來,迎面就擋住了匕首的去勢:“小心!”
“滋”的一聲,鋒刃劃破布料,在黑衣男子的手臂上留下了紅色的刀痕。
醒過神來的時景再度奪過匕首,這一回,她毫不留情地在中年人的手掌下狠狠地砍了下去:“本想放你一馬,是你自尋絕路。這手,就廢了吧!”
“咔嚓”兩聲,中年人的手骨斷了。
這一回,中年人終於知曉了對手的可怖,他再也顧不得什麼,屁滾尿流地逃走了。
時景這才有功夫去檢視從天而降的黑衣人受傷的手臂:“呀,流血了!傷口還不淺,你得找個地方包紮一下。”
她抬頭,看到了一張世間最閃耀的面龐。
男人穿著一身黑衣,在這初秋的夜裡還披了一件薄薄的黑色絲綢斗篷,嚴嚴實實地遮住了自己的腦袋,只露出半張傾城絕世的臉。
有些面熟。
好似在哪裡見過一樣……
但想不起來。
時景猶疑地問道:“公子,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斗篷男默了默,指了指時景手中的荷包:“這個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