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景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有沒有線索,她得查過了再說,而不是憑著時皇后的一句話。
但眼下的景況,荷包恐怕是拿不回來的。
也不能拿回來。
若真兇與皇后有關,那便是打草驚蛇。若此事與皇后沒有半分干係,索回荷包,只會讓姑侄離心。
在明知道陛下對自己的寵愛有問題的情況下,若是連自己的親姑母也得罪了,那等於親手將自己推入了孤立無援的處境。
這是不智之舉。
樽兒見時景一言不發,面上的神色變幻莫測,心中不由著了慌:“郡主,此事是我不對,應該等問過您的意思再將荷包送呈宮裡的。”
當時郡主昏迷不醒,她實在是太慌亂無措了,所以才想要請皇后娘娘做主……
但現在,看郡主對自己的態度,顯然她是做錯了。
時景抬頭,目光晶瑩地望著樽兒的眼眸:“我確實有些不高興,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樽兒。”她語氣忽然肅穆起來:“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和惜墨哥哥出去辦事嗎?因為他的眼裡只有我。”
樽兒的身子微微一顫。
她連忙跪倒在地:“郡主可能誤會樽兒了,樽兒的眼裡也只有您!
只是從前郡主還小,又喜歡胡鬧,陛下盛寵,淑妃樣樣都依著您,只有皇后娘娘能像個真正的長輩,該管教的管教,該指責的指責。
樽兒覺得皇后娘娘是真心要讓郡主好的,所以遇到無法抉擇之事,才會入宮向皇后求助。
那並不是要向皇后邀功,或者成為了皇后在郡主府的眼線,還請郡主千萬莫要誤會。
樽兒……想要郡主好!”
這番話真誠懇切,倒讓時景對樽兒另眼相看了幾分。
這丫頭做事板正,比起瓶兒的無條件順從,樽兒有自己的一套道德評判準則,確實是難得的願意直言不諱的丫頭。
她看了樽兒一眼:“從前的事我不記得了,也不想再追究。但以後,我希望所有從郡主府流出去的訊息都能經由我手。樽兒,你聽清楚了嗎?”
時惜墨說,樽兒可以信任。
那她就再信她一次。
樽兒連連點頭:“樽兒明白了。”
她的面容帶著堅毅和果決:“郡主放心,一直以來,樽兒的心裡就只有您!”
郡主和從前不一樣了,那她的處事也要跟著轉變才行,這原本就是理所應當之事。她應該早一些主動與郡主坦誠的,也就不會有先前的誤會了……
時景這才露出笑容來:“好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瞞你了。”
她頓了頓:“我想找到那個意圖害我的人,否則,暗處有敵,我寢食難安。荷包雖然取不回來了,那你還記得款式模樣吧?畫下來,暗中去尋訪,我要知道,這是哪家成衣鋪子裡出來的東西。”
“是。”
時景想了想:“對了,先前你不是說,府裡常收到邀我前往的請柬嗎?”
樽兒道:“是。京都城的勳貴之家喜好辦秋宴,賞菊,詩會,踏秋,若是逢上家中哪位夫人的大壽,那更是要大辦一場的。熱鬧得緊!”
她抬頭看了一眼時景:“先前郡主說過,這種聚會不必告訴您,所以那些請柬我便都收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