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時景醒來時,身旁早已沒了人。
床上空蕩蕩的,無一絲有人留宿過的痕跡,彷彿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她眼神空落落地看了裡床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神思:“瓶兒。”
瓶兒應聲進來:“郡主,要起來洗漱嗎?”
時景原本是想要問一下殷行的行蹤,但一想到要走的人留不住,問了也是白問,便就沒了這心思。
她點點頭:“好。”
瓶兒手一揮,一排侍女便魚貫而入,端盆的端盆,捧毛巾的捧毛巾,各司其職,排場盛大。
時景看了頭疼。
不過是晨起洗漱罷了,她有手有腳的,怎需要這麼多人服侍?
但樽兒說,這是郡主府的規矩。若是郡主自個一個人將這些事做了,那這些侍女要來做甚?便只能打發了出去。
時景無法,便也只能任由他們去了。
但有一點她十分堅持,但凡能夠親力親為的事,她絕不假手於人。
匆忙洗漱過後,這群侍女總算都退下了。
“郡主,今兒的早膳是殷行小主為您做的,他一大早就起來去廚房生火熬粥,連這就粥的小菜也是他做的。您快點嚐嚐!”
瓶兒一臉曖昧,眼神裡毫不遮掩著羨慕的神光。
沒錯,與樽兒對郡主與殷行小主的未來擔憂焦慮不同,她百分百支援他們的感情。
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在世,快意最重要,想那麼多幹嘛?
只要是人,就能看出來殷行小主對郡主的好,而郡主對殷行小主的不同也都寫在臉上了。他們兩情相悅,彼此依戀,這就是人世間最美好的感情了。
還要何求?
至於以後……
殷行小主確實身份低微,不堪當這個郡馬,可陛下那麼疼愛郡主,未必不能給她開這個先例。
以後的事,可還都說不好呢!
“哦。”時景輕輕抬起了碗勺。
原來他不在,是為了要給她熬粥……
粥,很是清甜,稠稀得宜,火候剛好。小菜也很爽口,不鹹不淡。很合她的口味。
看來,他素常雖然不說,但卻將她的喜好都默默地記了下來。
時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調整自己的心情,覺得他心裡還是有自己的,但又恨他可惡。
明明是要走的人了,卻還在撩撥她的心絃,生怕他走後她不會難過嗎?
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郡主,柳公子求見。”
“讓他進來。”
不過幾日未見,柳霧月的身上有濃到化不開的憂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連腳步都沉重許多。
時景皺了皺眉:“霧月,你怎麼了?發生了何事?”
柳霧月抬頭看了一眼瓶兒。
瓶兒機靈,見時景吃得差不多了,便將桌上收拾了一下:“我去將這些送去廚房,郡主若是有事,喊一聲樽兒吧,她在廂房候著。”
說罷,她端著盤子離開。
屋子裡只剩下時景和柳霧月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