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樣的宋影,陸晴夏有些思緒萬千,免不了就忘記將目光從宋影身上挪開了,宋影扯著嘴角,冷笑著看向一直盯著她看的陸晴夏,近乎完美的臉上,露出幾分厲色。
“你是特意過來欣賞我的落魄的嗎?”她輕仰著頭,將修長潔白的脖頸拉伸得直直的,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在人前表現得狼狽。
“不是,我只是過來透透氣。”
陸晴夏沒有掩飾,也沒有解釋,該是怎樣就是怎樣,坦白直率得讓宋影的揣測顯得有些小氣。
她壓抑不住嫉妒地哼道:“那些人的熱情的確讓人喘不過氣來!”
只不過,當初這些熱情是屬於她的,現在這些東西在不知不覺之時,已經變成陸晴夏的了。
陸晴夏沒有接她的話,而是轉身想換個地方透氣,宋影卻突然叫住了她,她詫異地回頭,只見宋影原本落寞的臉上,此時佈滿了不甘與挑釁。
“陸晴夏,你別得意,你有爺爺幫你,所以你總是可以佔得上風,但是你別忘了,在裴冷那裡,永遠是我佔上風的,就算你懷了他的孩子,也比不上我!”
說這話的時候,宋影心裡並沒有多大的把握,但她還是將這些話說得信心滿滿,眼睛都不眨地狠狠將了陸晴夏一軍,宣佈著她的領土權。
在這之前,宋影很少這樣明目張膽地挑釁她,她從來都是用她獨有的方式,告訴她裴冷的心屬於誰,在她心灰意冷的時候,她還會落落大方地安慰她,這才是宋影。
她怎麼變成這樣了?
是害怕了,沒有把握了嗎?
陸晴夏突然覺得她有些可憐,她此刻的可憐,就像是當年的她,落寞到抓狂但無處發洩,除了會說幾句狠話,什麼都做不了,在愛情裡女人永遠是弱勢的,尤其是面對裴冷那樣的男人,誰愛上他,都是失敗者,永遠與落寞作伴。
她心裡是這樣想的,眼底的情緒也是這樣表達的,她的這種憐憫看在宋影眼裡,是對她最大的諷刺,她情緒有些激動起來,“你在可憐我?”
“陸晴夏,你別忘了,始終都是我在可憐你!”她端著紅酒杯,朝她走近了幾步,壓低的嗓音裡透著撕心裂肺的感覺。
她可憐的不單單是宋影,還有當年的她,但她沒有必要向宋影解釋什麼,她只是聳了聳肩,“隨你怎麼想吧。”
她和宋影,始終是微妙的存在,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卻從小就是情敵。
那時候陸晴夏跟她爭,陸晴夏有她囂張跋扈的方式,宋影永遠像一團柔軟的棉花,不給她任何反饋,但她打在這團棉花上的時候,才知道她的綿裡藏針,受傷的人永遠是她,但傷口那麼小,除了她自己知道痛之外,誰都看不見,別人看見的永遠是她囂張跋扈的刻意刁難。
現在輪到宋影跟她爭了嗎?佔據上風久了的宋影,都不屑跟她爭了吧,所以她一步一步,輸到現在的地步,現在是要奮起直追了嗎?那她會用什麼樣的手段?
陸晴夏背轉過身去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後背脊樑一陣冰冷,她還沒有來得及回味這種冰冷是什麼,只聽宋影忽然拔高了嗓音喊道:“陸晴夏,你別太過分了!”
順著她聲音的開口,陸晴夏被她拽得朝後轉身過去,宋影也在此時忽然跌倒在了地上。
聞聲看過來的人,只看見陸晴夏直直面對著宋影而站,而宋影摔落在地,絳紫色的禮服上被潑了紅酒,胸前溼了一整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