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娟抱著媽媽的頭,把臉緊緊貼在媽媽臉上好一場痛哭。孫大娘也撫摸著她的頭一邊哭一邊埋怨說:“俺的傻閨女呀,你誠心要嚇死媽啊!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嗚嗚……”
立娟哭訴說:“媽,你別生氣了,俺不懂事兒,是錯了。”
哥哥立強一見媽媽哭得這麼傷心,不免覺得很是心疼,但他卻聽出了立娟和媽媽說話的玄機,以為是妹妹立娟跟媽媽吵架了,並給媽媽製造了這麼大得氣生,一時氣上心頭,他衝著立娟怒斥道:“娟兒!你說到底怎麼回事兒?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啊?為什麼讓媽生這麼大得氣呢?你說呀!”
“讓她說什麼?她哪裡還有臉說呀。”立強媳婦兒站在屋門口,背靠著門框,眼皮往上翻著,撇著嘴陰陽怪氣地衝立強擺列說:“快進屋裡看看你那好妹子幹得好事。”
一聽這話,孫大娘這回真的急了,她坐在地上用手一指兒媳婦兒罵道:“你,你這個不壓事兒的蠍子精,真是又毒又短哪,非要把人逼死你才高興呢是吧?”
“我蠍子精?我又毒又短?這都是你*的好閨女,做了這麼丟人現眼的事兒還賴我了?呸!”立強媳婦兒也不是什麼善茬兒,得理不饒人,一屁股坐在門限兒上,拉著長聲叫喚說:“哎呦喂,我可沒見過這麼不臉的,自己*的閨女不爭氣,這麼小就學會了偷吃腥葷,還把俺的被子和炕單弄髒了,俺還沒說什麼,反倒怪到俺的頭了,真是‘人善得人欺,馬善得人騎’,不行,這事兒俺非叫街坊鄰居們給俺評評這個理兒!哼!”
立強聽來聽去不知道婆媳倆為什麼鬥嘴,他雖然摸不到頭緒,但他知道如果婆媳之間這麼鬧下去,恐怕會錛破了臉,一但這樣的情況發生了,以後婆媳之間很難心平氣和得相處了。
可他看看把自己養大成人的媽媽,她老人家為了這家嘔心瀝血、日夜操勞了大半輩子,現如今又為自己費盡心血張羅著給自己娶了媳婦兒,併成家立業了,自己又怎麼忍心傷她的心呢?
再瞅瞅自己剛剛過門兒三個月的新媳婦兒,她就是剛剛出了蒸籠又大又白的白麵饅頭,想吃又捨不得下嘴咬一口;他看著她真好比:狗咬刺蝟沒法下嘴!
於是他衝著妹子立娟吼叫著:“立娟!你給俺站起來!你跟我老實說,你今兒個到底做了什麼?”
“哥……俺……嗚嗚嗚……”立娟無法解釋,只有捂住臉哭泣。
立強一見立娟支支吾吾不肯講實話,頓時暴跳如雷,他順手撿起來一條小木棍,惡狠狠地斥責說:“你不說是吧?今兒個俺就打死你……”
“立強!你幹什麼?”孫大娘見勢不妙,一把抱住了立娟,並用身體護住了她,孫大娘搖搖頭哭訴著說:“立強呀,如今你娶了媳婦兒長本事了,能打你妹子了是吧?你妹子即便是犯了再大的錯,有你爹還活著,我還沒死呢!怎麼也輪不到你這麼不分輕重地打她!來吧!你本事再大就打我吧!”
立強聽見媽媽的訓斥,立刻把手裡的木棍“咣鐺”一聲扔在了地上。他當然明白媽媽說得是倫理常情,而且是中國人幾千年來的一個顛撲不破的祖訓真理!
他無奈地蹲在地上,併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哀嘆:“唉……!”
“窩囊廢!進屋來!”媳婦兒瞪眼瞅著立強,他看了看媽媽和立娟仍抱在一起泣涕漣漣,於是,便無奈的歪著腦袋起身回自己屋裡了。
此時的大軍已經嚇得不知所措,他畏縮在屋簷的牆根下,並且面帶懼色,兩眼含淚卻不敢哭出聲來。
立娟看見大軍那副可憐像不免有些心疼,她用手示意他過來,又指了指大門口,意思是讓他快走。
對於立娟的意思,大軍早就心領神會,可他的腿怎麼也不聽使喚,呆若木雞的愣愣蹲在那裡。
“大軍,你回家吧。”孫大娘早就感覺出立娟在給大軍打手勢,她知道閨女依然在愛護著大軍,她擦拭了一下眼淚,看見大軍仍蹲在牆根下畏手畏腳的樣子,心裡又生氣又難過,對於這兩個孩子今天的行為,她這個當老人的能說什麼?想一想他們畢竟全都是孩子,而且兩家又是極其要好的鄰居,兩家大人們平日裡交往很多且又不分你我的互助關係。
沒辦法,孫大娘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由立娟扶著來到大軍跟前,她一伸扯起蹲在牆根兒的大軍,也為他拍打幹淨了身上的衣服,她囑咐說:“大軍你回家吧,回去了什麼也不要對你爹孃說,更不可以提起今兒個這事兒,聽見沒?”
“嗯,俺知道了大娘……”大軍答應著欲要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