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巧仙向翠花說的好話準能裝滿了五大馬車,可翠花仍然不肯答應和劉海濤再次見面,街坊鄰居擠了滿屋子的人,也都幫著勸說,翠花仍是無動於衷,這回可急壞了能說會道的劉巧仙,她好像也沒了轍,她無奈地對翠花的母親楊氏說:“誰也勸不動這丫頭,唉,實在不行就拉倒吧,俺可把好話說盡了,你家這閨女可真夠擰的。行了,時候不早了,俺家淘氣兒還在橋頭上凍著呢,天兒這麼冷,再晚了會凍壞他的。他嬸子,俺們這就回去了。”
楊氏十分歉意地說:“真不好意思,本來說好了的事,不知道為什麼她又反悔了?俺也沒辦法,實在對不起。”
“等等!”楊翠花的父親姚易山從外面進來,只見他臉色陰沉瞪著眼睛衝楊氏吼道:“這叫什麼?你怎麼能這樣慣著閨女?做人不可以這麼出爾反爾。這親事成不成的那是兩碼事,說好了今兒個和人家見面就得今兒個見!”
大夥兒一見老姚從外面回來了,並且說出了這樣話,看來有事情還有轉機,特別是劉巧仙頓時心裡一亮。
那麼,楊翠花姓楊,為什麼她父親則姓姚呢?原來姚易山不是本地人,因年輕時就一個人來裡陽工作,先後調動了幾次工作,在棉絲廠時,因廠裡職工宿舍拆遷,所以只有在外面租房住,當時就租的是翠花母親家的房,就這樣住了不少日子,翠花的母親和父親就有了經常見面機會,由陌生到熟悉,有時候在一起聊天交談,很是開心,天長日久,二人便相互產生了愛慕之心,恰巧,姥姥見小夥子又勤快又實在,心裡一動,便把女兒嫁給了他。
不過,就在準備辦喜事的當口,老太太卻提出了要姚易山倒插門的要求,“倒插門”其實就是男方到女方家落戶,有時覺得不太體面,後來經過人們的勸說和姚易山也反覆考慮再三,最終還是同意了。所以,再後來有了孩子就隨了母姓。因此,不少人管楊翠花叫姚翠花也不為過。
老姚這人誠實,好面子,平時不怎麼表達個人看法,但只要他說話,就肯定有他的道理。剛才的事,他剛一進屋就聽見劉巧仙在和楊氏對話,心裡老不高興,便衝楊氏嚷嚷起來。
楊氏一聽連連喊冤,她反問丈夫說:“怎麼是我慣著她?你的閨女你不清楚嗎?你說怎麼辦?”
老姚解釋說:“人家這位老嫂子大老遠的來到咱家,並且苦口婆心說老半天了,俺在當院實在聽不下去了,按理說閨女的事用不著我這個當爸的出面,可是俺在當院實在聽不下去了,我去問問翠花,她今兒個到底去還是不去?”
“老嫂子你稍等一下,坐坐。”翠花她爸衝劉巧仙滿臉陪笑說了句,然後轉身進屋便問翠花說:“你這丫頭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已經說好今兒個見面談話嗎?怎麼突然又不幹了?”
翠花說:“我……,不是我不想談,是人家根本沒有看上俺。”
老姚又問:“你怎麼知道他看不上你?他對你說什麼了?他向你表明了沒有?”
“沒有,我就是氣不過他那天把我一個人丟下自己跑了,要是他真看上我了,就是有再著急的事兒,他才捨不得走呢。”
翠花這句話引起在坐各位街坊鄰居的大娘、嬸子、嫂子們一陣鬨堂大笑,也使得楊氏和劉巧仙哭笑不得。
老姚立馬又皺起眉頭說:“瞧你這丫頭說話怎麼這麼不著調?丟人現眼。不就上回那點兒事嗎?人家這老嫂子都這麼大歲數了,不是也給你道歉了嗎?你還想怎麼著?”
“姐,我看時候差不多了,咱就饒了他吧,該收兵了。”說話的正是剛才叫劉巧仙家來的那個小夥子,翠花的堂弟,其實這小夥子是翠花母親的堂侄子,管老姚應該叫姑夫,可現在是叫“大伯”。
老姚一聽便覺得這裡頭有些蹊蹺,他問侄子說:“怎麼回事?你們到底搞什麼鬼?說!”
“沒什麼大伯,我,我……”小夥子用求援的目光瞅瞅翠花說:“姐,你看大伯生氣了,這……”
楊翠花咧嘴笑笑說:“爸,不關我弟的事,是我想法故意整整那個淘氣兒的,先凍他半天再說,哈哈哈……”
老姚氣憤地一跺腳吼道:“你!你們這倆混賬孩子!我,我……咳咳咳咳……”
由於老姚說話時非常激動,竟然一時間嗆得連聲咳嗽起來。這下可把翠花和她堂弟嚇得夠嗆,他倆趕緊上前扶住老姚,翠花一邊給爸爸捶背一邊說:“爸,別生氣了,我不是故意氣你,好了好了,相親的去還不行嗎?”
老姚的侄子也勸說道:“大伯,我姐答應了,她一定會去的,這回就是要整治一下那小子……”
“滾!你給我滾蛋!”老姚一聲怒吼,嚇得侄子撒腿就跑,也把翠花嚇得連退了好幾步。
劉巧仙卻笑呵呵地解勸說:“大兄弟別上火,翠花這閨女不是答應去了嗎?沒事兒,淘氣兒這小子也活該。按說今兒個大家應該高興才對,別生氣了,啊。”
這時,街坊鄰居們也都紛紛勸說。楊氏吩咐翠花說:“快,收拾一下,咱們趕快走吧。”
等她們到了橋頭一看,劉海濤早就不見蹤影了,劉海濤喊了兩聲也不見迴音,劉巧仙心裡琢磨:難道他又跑了?不可能呀,他沒這麼大膽!是不是天冷躲起來背風去了?於是她登上橋頭邊上又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