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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喜報送到家

付立國正在回想當初兒子付民非要鬧著參軍這件事。突然被一群人打斷了他的思路,他嘟囔一句便繼續朝著應志明的家走去。他今兒個高興,是想找這個老戰友喝上兩盅。

他看了一眼手裡拿著的信,順手把它揣進了兜裡。他鼻子“哼”了一聲,一邊朝前走著一邊自言自語地說:“俺說什麼來著?俺這小子是塊當兵的料,好樣的,老子沒看錯你,孃的,還真有點兒想你了,等你回家探親的時候,老子非敬你兩杯不可。”

付立國雖說心裡這麼嘮叨著,但他從來沒給任何人透露過自己想念兒子的念頭,包括老伴兒魯春計。他的脾氣秉性不單單老伴兒知道,就連應志明也十分了解。

當此時魯春計唸叨到這件事的時候,應志明笑呵呵地打斷魯春計的話,對大夥說:“嫂子你不用給他解釋,俺知道他這個人啥樣,他是死鴨子嘴硬。”

一句話引得大家一陣鬨堂大笑。付立國撇了一眼應志明,嘴裡罵道:“你這老東西,就會起鬨,當年俺就不應該……”

“行了行了,就為這點兒事,這句話你揭俺的傷疤揭了俺幾十年啦。你好,你升了三次營長,為什麼三次又被擼下來擼成連長?哼。”應志明打斷付立國的話,衝大夥問:“俺說的有錯嗎?他本來就是這麼個人嗎,你要不揭他的短處,他就摁著光揭你的短,對不對嗎?”

“得了吧你。”付立國不耐煩地揚了揚胳膊。

魯春計笑笑說:“你們倆呀,大把年紀了,一見面就掐架,就不行改改啊?不嫌叫小輩們笑話。”

“嫂子,俺說的不對呀?他明明想人家付民這孩子,可又怕別人知道了他心裡怎麼想的,怕別人一說,他的老臉掛不住。”應志明並不理會,他繼續說:“嫂子,俺跟你學學他那天付民來信以後,他一高興去找俺喝酒那個得意勁頭,那表現簡直就像個孩子似的。”

魯春計笑問道:“噢?這倒新鮮了,他怎麼個表現法?”

付立國耷拉著臉瞪了應志明一眼,可應志明喝了口水,裝作沒看見,他說:“那天他來到俺家,一進門看見俺就高呼嘍大嗓地喊:‘老應!老應!俺告訴特大的喜事。’俺趕緊問:‘有啥喜事這麼興奮?’他從兜裡掏出一封信在俺的眼前晃了一晃咧著嘴笑著說:‘老應聽說沒?反擊戰結束了,部隊撤回國了,嘿嘿嘿,你看俺家付民來信啦。’當時俺就覺得這的確是個特大的好訊息。俺把他讓進屋,趕緊讓你弟妹給俺倆炒了兩個菜……”

魯春計問:“就是你們喝醉那天唄?”

應志明的老伴兒於菊香說:“可不是嗎,他倆那天喝的真不少,哎喲,嫂子,俺都沒願意跟你學,怕你生氣。”

魯春計撇嘴說道:“啥事?說吧,俺才不生氣呢。弟妹啊,要是為他倆生氣呀,咱倆氣不死也得氣瘋嘍。”

“誰說不是啊。”於菊香說:“那天最讓人受不了的是他們一邊喝酒還一邊敲碗,這不是罵俺嗎?”

“啊?真有這事?”魯春計一聽指著付立國和應志明罵道:“你們兩個老東西怎麼不懂事了!你是不知道呢還是故意裝蒜啊?這敲碗是罵做飯的人哪!”

“當時不就是喝多了嗎?”付立國瞪了一眼應志明,埋怨說:“得了吧?非捱罵你才痛快呢。”

應志明衝魯春計嘿嘿一樂解釋說:“嫂子,這事怨俺,當時一高興忘了這茬兒,俺們在部隊唱歌時沒樂器伴奏,就是一邊唱一邊敲碗敲盆。”

“是,那天有俺大哥俺能說什麼?俺心裡說,今兒個他們高興,隨便吧。”於菊香想想說:“那天他們唱的叫什麼來著?老熟悉了,叫……嗨,老長時間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

應志明接茬兒說:“那是俺們八路軍的歌。”

應志明跟孩子似的拉了一把付立國說:“來吧,咱兩個再唱唱。”

付立國剛才捱了老伴兒的罵,本來沒好氣,他衝應志明一甩頭不耐煩地說:“去去去,要唱你唱,俺不唱。”

“不唱拉倒,俺唱。”應志明坐穩當了,拉開架勢又幹咳了兩聲,清清嗓子並扯開嗓門兒唱道:

鐵流兩萬五千裡,直向著一個堅定的方向!苦鬥十年鍛鍊成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一旦強虜寇邊疆,慷慨悲歌上戰場。首戰平型關,威名天下揚。首戰平型關,威名天下揚。游擊戰,敵後方,剷除偽政權;游擊戰,敵後方,堅持反掃蕩。鋼刀插在敵胸膛。鋼刀插在敵胸膛。巍巍長白山,滔滔鴨綠江,誓復失地逐強梁。爭民族獨立,求人類解放,……

突然,應志明唱到這兒故意停下來不唱了,大家卻聽見付立國還在小聲哼哼著唱道:“這神聖的重大責任,都擔在我們雙肩……”

一時間又引得大夥兒一陣笑聲,付立國別看上了年紀,這時還稍稍有點兒難為情的呢,他用手指了指應志明小聲嘟囔說:“你這個傢伙,看你還有多壞。”

付立國一轉身頭朝裡不搭理他了。應志明指著他的後背對大夥兒說:“你們看看,這老東西,叫他唱吧,他不硬是不唱,人家唱吧,他又癮得慌,又不敢大聲唱出來。你說你是不是屬驢的?真是牽著不走,打你又倒退的傢伙。哈哈哈……”

“就是不和你一起唱,五音不全的傢伙。”付立國對大夥兒說:“不知道你們聽出來沒有?好幾處他唱的都跑調了,那天喝酒喝多了,跑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