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蘭花問:“吳院長,還有事嗎?沒事我回班裡啦?”她又向連長說:“連長,請你一定要支援我的決定。我回去了。”
連長理解地點點頭說:“我會支援你的決定的,去吧。”
就在付蘭花轉身出門的那一刻,吳霞從後面說了聲:“蘭花,這個傻孩子,希望你再認真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付蘭花處於禮貌又向吳霞微微一笑說:“不要為我操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再見。”
此時,吳霞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她心裡琢磨著:這次與蘭花談話,她對自己的態度不冷不熱的,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她好像對我有點看法,甚至是成見,是不是她知道了什麼事情?不會吧?
她一直在胡亂思考,但她肯定一點,她堅信:對於自己如何處理付蘭花的工作問題及其打算,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
當然,付蘭花決心要去邊緣連隊的決定,得到了新兵連連長及軍務股長的大力支援,從他們的角度看,有這樣戰士是非常難得的一件事,因為每年每次被分配到那裡的官兵們,大多數都是強行命令而去,並沒有幾個自願申請去那個地方,而且大都是男兵,即便是通訊和衛生員之類的工作也是由男兵們來完成,女兵幾乎見不著,更不能有女兵自願去那些地方。
可那裡又必須有人堅守和工作,而這次不單隻有付蘭花申請要去,就連她們一起入伍的葉紅和熊豔二人也一同申請和付蘭花去那邊緣的連隊工作,這無疑對部隊今後的分配工作帶來很好的正面影響,理應大力支援與鼓勵。
另外,對於付蘭花的決定,還有一個人在暗暗自喜和慶幸,甚至是十分得高興,這個人正是賴青芳。因為她對於自己和王耀的情感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和信心,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那麼牢不可破,她隱隱約約得感覺到了在她和王耀之間,這個付蘭花就是一枚*,也是她潛在的危險和對手,種種跡象表明,近些日子以來,王耀似乎對自己冷淡了下來,尤其是他與付蘭花去郊外拍照以後,更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岌岌可危。她認為付蘭花離得王耀越遠,對自己越安全,她與王耀的感情道路上必須掃清一切障礙和阻力,所以,對於付蘭花等人的決定,她在暗中起到了推潑助瀾的作用。
就在付蘭花的申請即將被批准之前的這天,王耀急匆匆來找她,他問:“你為什麼非要去那裡?說句不該說的話,那裡的艱苦條件是你無法想象的,沒有樹木依附,亂石嶙峋,還覆蓋著厚厚的積雪,文化和生活方面枯燥乏味,尤其是到了深冬季節,就連後勤供給也無法保障,男兵們有的還叫苦連天,到時候你們女兵能吃得消嗎?”
付蘭花略帶自嘲地口氣說:“沒事,我們鄉下人天生的命賤,從來就不怕艱苦,習慣了。”
王耀並沒有聽出付蘭花的話中帶刺兒,他仍然想著堅持說服付蘭花放棄決定,他說:“你聽過一首歌唱得那樣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付蘭花笑笑說:“好了,別說了,我檢視過資料,可那裡卻被稱為:神聖的地方。所以,我和我的小姐妹們一定要去那裡放飛我們的神聖夢想。再說,以前我嬸兒說過,我學的是報務工作,那裡也需要報務員。”
“你們這些女孩子太幼稚了,我希望你能留在團部,在哪個單位也比去那裡條件優越。”王耀說的是千真萬確的大實話,他也是誠心誠意對付蘭花好,可他覺得付蘭花就是不領情,仍然堅持我行我素,最後他只好說:“我和你說實話吧,這事我爸已經知道了,是他讓我來勸你,如果讓你去了那麼艱苦的地方,他覺得很對不起你的父母,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認真考慮一下,你應該理解老人們的心情,我爸可是對你非常關心的。”
付蘭花說:“謝謝你和王叔對我的關心,回去告訴王叔,不要為我擔心,沒有什麼對不起的,那地方難道人家能去我就去不得嗎?我也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新兵而已,不需要有什麼特殊的照顧。我能來當兵就已經很滿足了。”
王耀問:“我忽然發現不認識你似的?是不是我和我爸哪裡做的不夠?”
“喲,不是的,我心裡很感激你和叔叔為我做的一切,你們關心我、愛護我,這些我都記在心裡了,我一到部隊就感受到了,王叔把當做親侄女看待,而你在我心裡就像大哥那樣照顧和幫助我,所以請你和王叔不要有什麼想法,這是我自願選擇的道路,我就應該自己走下去。”
王耀知道,付蘭花是鐵了心要去那裡,他無奈地說:“那好吧,下去鍛鍊一段時間再說吧,如果覺得在那兒實在待不了的話,就打電話給我。你去吧,過些日子我會抽空去看你。”
“不用,你千萬別去!我怕……”付蘭花差點兒說走了嘴,的確她怕再和王耀來往,因為她害怕再次引起吳院長的誤會和賴教員的嫉恨,甚至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嘴上卻不能這麼說,於是她趕緊改口說:“我怕你為了看我耽誤了工作,影響不好,所以你千萬別來看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再說,我還有葉紅和熊豔在一起呢,她們能堅持我就更能堅持了,你和王叔就放心吧。”
三天後,付蘭花和兩個最要好姐妹終於踏上了去邊陲連隊的路程,帶隊的是一個身穿四個衣兜的男兵,她們肯定這人是個幹部,但不知道他的職位大小,他只是憨憨地催促她們說:“外面很冷,快上車。”
三位姑娘毅然決然地打起行囊,乘坐著敞篷車奔赴了遠離喧囂的邊陲;她們一路顛簸,一路歌唱,一路歡聲笑語,一路領略著茫茫草原的雪景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