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漸偏西,一輛黑色轎車奔行在鄉村公路上。
轎車後排座位是一名年輕女子,女子很漂亮,但臉上卻滿是莊重與嚴肅,一副女領導氣質。只是女子坐姿與外形、神情不符,太隨意了,隨意的有些出格。以女子的裝束與神情,應該端莊就座才對,可她卻把左腿搭到後座上,腳上連襪子都沒穿。
前排副駕駛位是一名國字臉男子,此男子倒是坐的非常端正,甚至有些正襟危坐的架勢,不時看著車外側旁莊稼或是前方地塊。
這一男一女不是別人,正是縣委辦主任李曉禾與縣委書記冷若雪,冷若雪之所以那樣的坐姿,乃是傷腳所致。兩人是從早上出來的,專門調研鄉鎮抗洪救災情況,這多半天剛去完大旺鄉;加上前天跑過的雙勝鄉,已經跑完了這次領的調研兩個鄉任務,正在邊走邊看著路邊的情形。
今天雖然是冷若雪崴腳的第三天,但從前天下午七點回縣裡,到今天早上七點多出來,滿打滿算也才三十六小時。而且在過去的這些時段內,除了正常晚上休息,再沒有多出休息時間,雖然也適當減少了活動量,但卻根本沒落實靜養或靜臥的要求。
本來按照李曉禾的想法,昨天就要自己下鄉,讓冷書記在家靜養併到醫院檢查,他保證圓滿完成任務。
可冷若雪雖然去醫院拍了片,卻並未接受在家靜養的建議,還讓李曉禾等著她一起下鄉。尤其昨天拍片結果出來後,她更是以“未發生任何骨折”為理由,堅決要馬上出來調研。
雖然很擔心冷若雪的腳傷,可對方是縣委書記,是自己的直接領導,李曉禾也只好聽命行*事。但也私下要求她,儘量少下車,能不走路就不走。冷若雪當時答應的挺好,但在到現場後,只是打折扣的落實了要求。
車速慢了下來,“咯咯噔噔”的從溪流經過,輪胎擠得流水四濺。
“這都兩天了,還有河。”司機嘟囔著,掌控著方向盤。
聽著司機的嘮叨,李曉禾下意識的看向側旁,看到了河流,也看到了那條溝道,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兩天前,就是在這溝道揹著冷書記奔跑,還無意的摸了冷書記屁*股。想到這裡,李曉禾抬起手來,下意識看了看那幾個手指肚。
“李主任。”冷若雪忽然出了聲。
思緒忽的被打斷,應答了一句“什麼事”,李曉禾轉過頭去,臉上笑容還未完全退去。
看到對方神情,冷若雪臉上一下子紅了,繼而黑著臉,沉聲道:“腦子多想想調研情況,多想想抗洪救災的事。”
李曉禾先是一楞,隨即明白對方神情與語句來由,強忍笑意,鄭重的答了聲“是”,又轉回頭去。
司機前天沒來,不清楚怎麼回事,但卻狐疑書記忽然冷竣的語氣,暗暗告誡自己“不要惹受傷的女人”。
汽車裡靜了下來,帶著尷尬的安靜。
又行進了一段,路邊田地裡出現了許多男男女女。
“慢,慢,停車,停車。”冷若雪看著窗外,向司機招呼著。
汽車緩緩停在嘴邊。
冷若雪適時推開車門,向外挪動。
李曉禾先一步下車,來在後車門處:“書記,您就在車上吧!”
“別像個老大媽似的,今天就聽你嘟嘟了。”冷若雪輕斥著,右腳已經踩到地上,然後整個人下了汽車,關上車門。
“書記又來視察了。”地裡一個粉色身影招著手,大步奔了過來。
看到那個人影,冷若雪衝著李曉禾嘟囔:“你到哪她到哪,八成是提前約好的吧?”
李曉禾知道多說無益,只是回了一句“沒有的事”,但心中去腹誹著“還不是你非讓停車”。
“啊,路過。”冷若雪回應了迎面走來的身影。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倉吉綠野公司思源分公司經理夏夢潔。
夏夢潔已經來在近前,主動講說起來:“趁著今天天氣好,趕緊把土豆秧上的泥土清洗一下,要不這千百畝的土豆就毀了。”
冷若雪“哦”了一聲:“夏總的辦法就是多。”
“謝謝書記誇獎,書記……”話到半截,夏夢潔忽道,“書記腳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