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那模樣心裡顫了兩顫,林九祥笑了笑開口道:“不用了,已經夠麻煩了,您快點回屋吧,外面冷。”
老頭還跟我們客氣了兩句,掉過頭回屋了,張志貴把我們送到門口,看著我們哭喪著臉道:“我能去您那住一晚上嗎?”
“那可是你親爹。”我看著他道:“你還怕啊?”
“親爹也不行啊,土裡埋了大半年突然跑出來,誰不怕啊。”
“你跟你媽做個伴,沒事兒的。”林九祥為了安慰他隨手從兜裡掏出幾張符紙,塞給他道;“把符紙放在身上,肯定不會有事兒,明天,帶我們去墳地。”
我看了一眼幾張符紙,鎮宅子用的,對付這種不知道哪來的活死人一點用都沒有,很明顯是個心理安慰嘛。
張志貴可不懂這些,抓著符紙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拼命點頭,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大同和太原之間相隔幾百裡的路程,為什麼出現這麼多相同的事情。
林九祥掉過頭看了我一眼問道;“怎麼了?感覺你心事重重的。”
我把學校裡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他面色大驚,差點把車開進路溝裡,好不容易剎住車,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大反應。
“沒事兒吧?”
“沒事兒,就是車子滑了一下。”他說著話,打著車子繼續前進。
一路上他沒說話,只不過臉色不太好看,回到家門口,林九祥拍打著身上,朝著我道:“你要是不想學,那學校就別去了,聽說廣州、上海那邊工資挺高的,要不去打工吧?”
“打工?”我愣了一下,想要問他個所以然,但是以我這麼多年對他的瞭解,他不想告訴我的,肯定不會說,只是說了一句考慮考慮。
回去就睡下了,第二天還有事情,我躺在被窩裡翻看著《陰陽五書》,想要從其中找出一絲蛛絲馬跡,可惜很多關於詭術的東西都被撕掉了,我也只能躺下睡覺。
這一夜並不安穩,我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夢,夢見別墅裡那個男人面色猙獰,在我耳邊不斷的嘶喊著,你身邊有鬼,夢見煤礦那顆柳樹朝著我扭曲的笑,夢見周老頭朝著我喊救命,夢見我把王心怡摟在懷裡,她忽然變成了一隻厲鬼。
我整個人驚醒了過來,滿臉大汗,外面已經天光大亮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暗暗告訴自己,只是一場夢而已,乾媽進來看著我道;“怎麼了?大喊大叫的?”
“做了個夢。”
“起床了,都早上八點了,洗漱吃飯了。”
我穿好衣服到了隔壁屋子,看到張志貴坐在炕邊,黑眼圈,看上去精神不振,顯然昨晚沒睡好,今天早上六點多就來了。
吃著飯,林九祥朝他問詢著墓地在哪兒,當時是誰給操辦的葬禮,又問詢一下老頭子現在幹啥呢,張志貴哭喪著臉說,老頭子一晚上不睡覺,走來走去,白天才睡著,這段時間一直這樣,晚上不睡覺,白天睡覺。
吃過飯,提著東西上了車,直奔張富貴的墓地,到了地方看到墳堆已經被拋開,棺材蓋子丟在外面,就像是一個人硬生生從裡面鑽出來似的。
林九祥掃視了一眼四周,圍著墓地轉了一圈,朝著我道:“拿鏟子,把棺材刨出來。”
“我啊?”我有些不情願,這可不是亂葬崗那個墓,兩米多深,夠兩噸土,挖完絕對累散架了。
張志貴拿著鐵鍬跟我一塊幹,兩個多小時,我累的滿頭大汗,手上也磨起了水泡,總算是把棺材挖出來了,陽光下,棺材底部用金箔畫了一道詭異的咒,跟亂葬崗那道一模一樣。
林九祥面色難看了起來,張志貴叫道:“這不可能啊,當時棺材是我買的,買回去直接入殮,這下面絕對不可能有什麼符咒的。”
我圍著墓地轉了一圈,看到幾個菸頭,有人活動過的痕跡,林九祥沉聲道:“被人掘過墓!”
“哪個遭天殺的,挖我爹的墳啊!!!”張志貴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了起來。
林九祥蹲在那抽著煙,盯著被抬上來的棺材,開口道:“應該是這道符咒讓你爹回魂,強行把魂魄拘禁在身體裡,他想要不被掠奪,只能奪取其他人的命數,想要活著就得向施法者繳納命數,今天晚上他應該會回這裡,我倒要看看是誰。”
棺材被擺放在了旁邊,下面用楊木墊起,不能接觸地面,免得引起屍煞,買來十幾斤糯米,全部埋在了棺材周圍,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睡覺,等晚上來。
回到家裡,乾媽有些不高興,馬上就過年了,爺倆還出去抓鬼,這叫什麼事情,林九祥不聽她說話,悶頭睡覺,一覺醒來天已經擦黑了,開始吃飯,又是餃子。
北方有個習慣特別不好,別管過啥節,都吃餃子,能把你吃吐了,端午吃餃子,粽子是吃完餃子的甜點,八月十五吃餃子,月餅是平日裡的乾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