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袋忽然閃過那麼一句話: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她的嘴裡,像是有無數雜亂的聲音同時飆出,精彩紛呈,激烈而短促。
這讓我想起了一句話:京中有善口技者......
可是一個人的嘴巴,怎麼可能同時蹦出那麼多聲音?
鬼上身。
的確像是無數人在他身體裡交頭接耳,借她的嘴開口說話,形成一個喧鬧的環境。
在我眼中,這是一個陰術的可能性最大。
我說:“你的女朋友,是古老手藝‘口技文化’的繼承人嗎?”
“是啊,我後來才知道的,她跟我說,她家歷代都是酒裡說書的評書人。”張大冠拖著腮幫子,陷入了沉思。
我遞給了張大冠一根菸。
張大冠擺了擺手說:不用,不用,我幹播音的,已經很久不吸菸了。
張大冠說:“我是播音系,一三年中南藝校畢業的,也是徐奕裕的學長。”
我表示明白,早就有些猜測了。
咱們市裡的中南藝校,還是十分出名的,算是招牌了,不是說有實力,是亂。
藝校美女多,自然傳出不好的名聲,很多援交的學生,門口全都停著大量豪車,豪車的車頭上擺著一瓶飲料:一瓶紅牛或脈動,等那些妹子自己走過來,取了水上車。
很多人都以為那些妹子和豪車主人是認識的,特地來接人,其實不是,或許是第一次見面,為什麼不認識就上車呢?因為車頭上擺著飲料是一個暗號:喝我水(和我睡)
上了車,雙方就開始談價格,這是咱們市裡豪車集聚地最多的地方,豪車的車頭上,都擺著一罐飲料。
十分的現實。
張大冠笑了笑,說:“我和我的愛人,高中也是一個班的,當時我們就戀愛了,我成績不是很好,還愛逃課,愛打遊戲,而小雅呢....成績班上前十,卻相中了我,因為我很浪漫。”
我笑了,說看出來了。
給人一種痞氣、有些小壞的男人,可是卻又不是那種流氓的感覺,浪漫又不花心,很專一專情,十分崇尚愛情,很多女生都喜歡這樣的男人。
他繼續說:我成績不好,作為特長生,報了中南藝校,小雅為了和我在一起,報在了隔壁的土木大學,以她的成績,分明可以去外省唸書。
“其實吧,我們大學四年裡,就像是普通的戀人一樣,一起約出來玩,逛街賣衣服,我們坐在公園的草地上,我用我唯一的特長,我的嗓門,慷慨激昂的給她講故事,說我為來的夢想,是當一名播客。”
張大冠繼續說:但我知道,她雖然都在微笑著聽,可是她十分不喜歡播音這個專業。
“後來,大學畢業了,她被分配到珠海當工程師實習,而我就留在了這裡。”張大冠說:“我們的異地戀很苦,每天煲電話粥,我和她,一年只能在她過年回家的時候,見一面。”
張大冠對我說:我幹播音一年多,只剛剛夠自己吃喝,那天小雅打電話問我說,我有多少存款?我很愧疚。
何小雅就對張大冠說:“你的理想,你的浪漫賺不了錢,我很喜歡,但我們以後怎麼結婚?婚房,婚車,那個不要積蓄?你太不成熟了,這些都需要錢,你的浪漫才子性格,養不了我。”
張大冠苦著臉說:我最近還在當電臺主播,你相信我,我再過不久,就會很紅。
何小雅卻說:“你太不成熟了,你說的這些,絕對不是短時間內能成功的事情,我年紀也不小了,你卻還是以前的思想,一點都沒有成熟.....我們女生,是等不起的。”
“我們分手。”何小雅冷冷的掛了電話.
我聽到這張大冠和何小雅的故事,心裡有些堵:女人變得成熟,男人卻還沒有考慮未來。
我看過一篇大資料:
女生出社會的時候,心理年齡要比男生成熟得快一些,在男人們還在打遊戲,沉浸在虛無縹緲的夢想的時候,女生已經開始考慮自己未來的生活了,為婚後的柴米油鹽著想。
張大冠和何小雅的故事,也是很多校園情侶的故事,出了大學到社會上奮鬥,辛辛苦苦賺錢的年輕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