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剛醒,修月抹了把臉,一抬眼,卻發現指尖全是鮮血,那些血跡已經乾涸,成為黑紅色。
愣了一下,立馬坐起身,左看看右看看,但是沒有發現身上有上傷口,以為自己腿上的傷口裂開了,又看了一眼,發現好好的,連繃帶都沒有滲出血跡。
心中一頓,修月瞬間意識到什麼,坐起身拖著鞋就往桌邊走,果不其然,那塊原本包裹土壤的白色布子已經完全被紅色感染,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塊黑紅色的石頭。
心中大震,修月看著指尖的血跡,沒有再用手去觸碰那個黑色的東西。
從懷裡拿出一個符紙,輕輕蓋在上面,又默唸了一段咒語,修月這才放心地關好房門,走了出去。
天氣不錯,陽光正好,讓人忍不住舒服地眯著眼睛。
修月從院子裡的工具堆裡找了一個小盆子,又接了一點清水,放在地上,這才將雙手放進去。
修月兩隻手互相揉搓著,想要清洗手指上面的血跡,但是那些黑紅色的血跡卻沒有隨著修月的動作脫落,甚至於連水盆裡面的水,都沒有一絲紅色,這些東西仍舊完好無損地貼在修月指尖的面板上。
修月冷笑。這麼一點小手段,還想在自己面前班門弄斧?
心想著,從身側的小荷包裡面拿出一顆黑色的丹藥,但是若是仔細看,發現丹藥竟然是某種灰色粉末的凝聚而已。
修月將這個小藥丸捏成兩半,將一種一半放回去,又將另一半放入水盆,藥丸遇水即化,很快一整盆清水就變成了黑色渾濁的東西,修月這回慢慢將手指伸入水盆,手指輕輕的晃動,指尖的鮮血就漸漸脫落,融在這些黑色的雜誌之中了。
隨著鮮血在水盆裡的蔓延,那紅色血跡竟然慢慢構成一個嬰兒的臉,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修月。
修月看著盆子裡瘮人的畫面,卻面無表情繼續輕輕晃動雙手,直到所有血跡都緩緩脫落,而盆子裡的畫面更加明顯的時候,才輕輕從盆中移開雙手。
用旁邊樹上綠色的葉子擦乾淨雙手,兩片葉子卻也迅速枯萎。
修月這才仔細看著盆子裡孩子的面容。
看上去,這只是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張著,表情猙獰,彷彿要從水盆裡跑出來,修月笑了一笑,忽然道:“行了不用嚇我了,一點小小的殘魂也想嚇我?”
說完,修月端著盆子來到陽光下面,讓整個水面正對著陽光。光線照射在上面,小孩子的臉還開始慢慢潰散。
修月雙手合十,輕聲道:“緩緩去吧。”
就在小孩子臉將近消散的時候,修月忽然從懷中拿出一個乾淨的符紙,上面只有角落上的幾個字:陰魂。除此之外,整個長條形的符紙上面只有大範圍的空白。
修月將符紙輕輕放在水面上,那原本即將潰散的小孩子面容竟然又慢慢收縮回來,修月拿起符紙的一端,緩緩地從水盆中將符紙拖出來,上面赫然有了一個小孩子猙獰的臉,只是這次的載體,變成了符紙。
符紙沒有任何溼意,修月就直接把它放回了袖子。
正想著如何處理地上這盆水,春柳忽然抱著一堆衣物開啟院門走了進來,看見修月,笑著喊了聲小姐。
修月想了想,問道:“最近府上有什麼事兒嗎?”
春柳正在曬衣服,聽到問話,停頓了一會兒,說道:“似乎沒什麼。”
點點頭,既然沒事,那就呆在自己的院子裡唄。
說著,修月就和地上的盆子一起曬開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