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出來他才發現,原本剛剛還只是受傷的容喚,竟然頓時暈了過去。
君千殤本身便是醫師,見修月應接不暇,索性直接將容喚放在了地上,見他背後的衣服撕開。這才看到,容喚背後的那五道爪印,此刻已經完全融化成了一個手掌,那手掌就如同剛剛那個鬼爪一般大小,周圍血肉翻騰,不時冒出一陣陣黑氣,甚至可以看到黑氣正在腐蝕的血肉之中,白骨可見。
君千殤緊皺著眉頭,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瓷瓶,那瓷瓶竟然用血玉製成,他擰開之後,一道清香冒出來,他忍住心疼,將裡面的藥粉緩緩倒在了容喚的背後,果然,那些皮肉便好了很多,最起碼沒有剛剛的猙獰,但是那些黑氣卻仍舊在侵蝕著。
修月剛剛那一滴血,混雜在裡面,根本看不出來,但是漸漸的,周圍的黑氣彷彿被什麼吸收了一樣,只剩下零星一些黑色霧氣纏繞著不願離開,此刻,容喚背後真正的傷口也終於呈現了出來。
君千殤無奈搖搖頭,忽地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包,他緩緩開啟,裡面十八根纖細的銀針竟然在這無光的地方也折射出了點點金光。
趴在地上的容喚仍舊是處於生死未知的狀態,君千殤將手中的銀針18根依次插入他的後背,這才勉勉強強封住了他的心脈。
但是術業有專攻,容喚後背上面那些零星的黑氣若是不驅除,想必用不了多久,容喚後背的傷口會直接腐蝕到心口,到時候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君千殤擔憂地看向後院裡面的修月。
此刻的修月真是心中一萬個罵人的小人在奮鬥,因為她忽然發現,原本陰陽中和的整個不夜城陣法竟然開始傾斜,那些黑氣最終有些並沒有匯聚到這裡,反而流散在了外面。
這些都是真正的鬼胎,若是有已經足夠強大的鬼胎藉此脫離,到時候吸收上一些精血,那樣就算是如此大的佈局,都不足以收復了。
修月將匕首向身後刺去,鬼爪的一根指骨驟然斷裂,修月冷笑一聲,手腕翻轉,匕首頓時轉了一個方向,鬼爪上面的一根手指在匕首反轉的同時也頓時斷裂。
一道符紙忽然從空中浮現,緊緊裹住了鬼爪,修月打了一個響指,符紙開始燃燒,鬼爪在半空之中拼命掙扎,但是卻無濟於事。最終只能成為一團灰燼。
蕭主事在修月和鬼爪糾纏的功夫,竟然已經突然了修月設定的結界,走到了那個正苦苦呻吟的女子身邊,他抬起手,真準備拍向女子的天靈蓋。
修月趕忙趕了過去,勝負就在兩人誰快的時候,忽然,一陣震耳欲聾的碎裂聲從天空之中傳來。修月抬起頭,頭頂那個天空忽然裂開一道小縫,看到了真正的無風無雨的藍天,修月愣在原地,看著那擴散地越來越大地細縫,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她馬上回過神來,飛身暴起,驟然來到蕭主事的身邊,趁著他還愣神的功夫,一掌將他拍走,這一掌之內,還有一道符紙,直擊心脈,蕭主事足足後退了五步,吐了兩口血。
在碎裂聲傳來的時候,地上的女子也軟軟地倒下來,修月看了眼抱在懷中的女子,她原先慘白的面容已經好多了,竟然也有了些人氣,而原先鼓鼓的肚子,此刻已經平坦了下去,修月笑了一下,將一個用符紙摺疊形成的小星星送入她的口中,最後一股黑氣終於從她的額頭中冒出來,女子彷彿解脫一般睜開眼睛看了眼修月,又吐了口血,一歪頭,又暈了過去。
修月將她放在一邊,笑著看向蕭主事:“鬼胎已經全部被我驅逐,你們計劃已經不再,放棄吧。”
蕭主事抬頭看了眼天色,笑笑沒有回答。
井口之上,五角星芒陣已經變成一半黑色一半金色,陰陽交融,正好穩定住了兩方。
因為整個不夜城陣法的碎裂,一些黑色的霧氣已經紛紛脫離了吸引,朝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原先已經聚集在黑色雲朵裡面的陰氣,也有些躁動。
修月趁這功夫趕忙重新結印,五角星芒陣又發出一陣亮光,最終一下子將整個烏雲都包裹在其中,但是卻還是有一些逸散了出去。
一邊的蕭主事笑道:“看來不是我的計劃不行了吧。”
剩下的烏雲黑色霧氣已經足夠臣服,不過一小瞬間,便已經被五角星芒陣徹底地收入其中,整個五角星芒陣開始漸漸縮小,最後竟然只是一個大大地令字。
修月伸出手,那令字便從空中飛了下來,落在了她的手中。
她手中驟然出現一張空白的符紙,那令字便驟然落在上面,封印了起來。
容府的爭鋒相對,也絲毫沒有影響到,遠在城主府內,那間小院子裡面嬰兒的啼哭聲。
一陣陣的啼哭聲從遠處深處傳來,圓臺之上,那個可憐的孩子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小臉慘白,他撲騰著,但是因為雙手雙腳都被困在圓臺之上,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鮮血緩緩流出去。
黑袍女子聽著這哭聲絲毫沒有動容,只是專注地看著鮮血,但是原先那周圍十二個小人兒卻紛紛碎裂,只剩下了三個還完好無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