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那時候喜不喜歡我，可我是真的很喜歡她。我感覺我使出了所有的力氣去哄她追她，可我又怕自己耽誤她學習，只好每天都按時上學放學，故意跟她來個邂逅，陪她去晚自習，跟著她去書店、食堂，那段日子裡，我戒掉了所有的惡習，就連我爸媽都覺得我變了一個人，哈哈。”

“我以前總不相信別人說的，說愛一個人就是不斷地改變自己，後來我明白了，這是真的。”

“嗯。”林閨默默地嗯了一聲。

“高二下學期，顧鵬宇——就是顧城他爸，讓我去集訓，下半年就要藝考了，所以要出去學一兩個月。臨走的時候，我去找江晴子了，就在那天，我們在一起了。哈哈哈，我走的時候，她還親我了，就這兒……”

顧聞揚起右側的臉頰，對著林閨指了指嘴角右側的位置，又用手摸了摸，好像親吻的觸感一直停留在臉上一樣，看的讓人心疼。

“冰涼冰涼的，可我覺得甜，比吃蜜糖還甜。”

說完，顧聞一雙似湖水柔情的眼睛含笑望著林閨，嘴唇上下微微敲打卻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後來，……後……”

他聲音漸漸梗塞，牙齦緊緊地咬著，腮幫子變得緊緻。

下一秒，顧聞突然低下了頭。

林閨順著他的方向俯視，就看見地面多了一滴滴水珠滲透的痕跡，她忍不住向前傾，輕輕地拍了拍顧聞的背部，眼角也染上了一層水霧……

“後來，我如願考上了好幾個院校，顧鵬宇也高興壞了，對我的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對我也沒以前那麼約束，一心只想我好好學習文化課，做最後的一搏。我真的有認真去學習啊，因為江晴子文化課太好，我知道她想考東大，我覺得怎麼著也得跟她考一個地方，就讓她帶我學文化課。”

“這不是挺好的嗎？”林閨應答。

“不好——一點都不好。”顧聞哭腔的聲音有些沙啞，“不知道哪來的閒言碎語，顧鵬宇知道了，他來學校找我們班主任，還找我單獨聊，我直接跟他說，我談戀愛了，但我也保證會考上理想的大學。可他不信啊，他害怕我跟江晴子戀愛會耽誤學習，雖然當著我的面同意了，可背後又單獨約江晴子見面。”

還未說完，顧聞用力抽搐起來，手指也一個勁兒的擦拭眼角的水珠，聲音小小的，哭嚥著說:“就在那天晚上，那輛車出了車禍，加上司機——車上，車上一共三個人，全，全都沒了……哈哈哈哈……你說，你說是不是很搞笑……”

全都沒了。

是啊，全都沒了。

最親的親人和最愛的女生一起離開，那是長年累月的由小細針一點點的扎著胸口的感覺，能不痛嗎？

這種感覺，她深有體會。

“江晴子曾經說過，她說，我會成為很厲害的歌手。我也答應過她，說，說我一定會成為一名很厲害的歌手……哈哈哈哈……”

那是一種燃燒起來的自尊，在顧聞的生命裡，他想為曾經喜歡聽她唱歌的女孩活一次，也是顧聞對她的允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