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安逸橙。”
“楠笙!你加油啊,馬上就到山頂啦!”
“楠笙,生日快樂~看,這時我親自為你設計的,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豪華大蛋糕!”
“楠笙!楠笙救我!救救我!救救我爸爸!求你!求你!”
她和自己相處的點點滴滴,彷彿電影畫面一般閃過。
最後,定格在了她身穿潔白婚紗,滿是傷口與鮮血的手,勉力抓著車門門框,搖搖欲墜地飄在懸崖上。
她哭著祈求著的樣子,即便是自己閉上眼睛也無法躲開。
“楠笙……楠笙……”
陷入回憶中的程楠笙被何慶偉推了幾推。
“嗯?什麼?”
“你怎麼了?想什麼呢?我剛才問你,要是見到了慕凌巖,你打算怎麼和他說?”
程楠笙這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緒,跟何慶偉分析著:“若是慕凌巖為錢,那倒好說,送幾個專案給他,讓他不要再為難我們;但若不是為錢……”
“不是為錢?那能為什麼?”何慶偉反問,但立刻想到了那封有安逸橙簽字與手印的轉讓協議書,“難道,他真的和安逸橙認識?!安逸橙早就知道你要弄死她,所以提前留了一手?!”
何慶偉的猜測讓程楠笙愣住了。
但緊接著,何慶偉又覺得自己的猜測有漏洞:“不對不對。安逸橙對你一直信任有加,事發前她每天都在為婚禮的事情做準備,完完全全就是個滿心歡喜要嫁人的新娘子的樣子,不像是發現有什麼不妥,要給自己留後手的樣子啊!”
何慶偉說的沒錯。
若安逸橙知道了自己背地裡做的事情,就算會留後手,可是卻絕對不會那麼投入的準備婚禮事宜;可是既然安逸橙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那她為什麼會將自己的全部資產,轉移給慕凌巖呢?
整個事情到了這裡,就變成了一個死結。
苦惱地撓撓頭,何慶偉嘆了口氣:“哎,算了算了,別想了。楠笙,總會有機會接近慕凌巖的。釋出會才開過去沒多久,我們好不容易才讓當時在場的所有媒體對事情不做報道。你也讓兄弟們好好休息一下。穩住慕凌巖的事兒,先不要這麼急了。”
何慶偉說的是實情,程楠笙揉了揉眉心,常常撥出一口氣:“好吧,你這段時間也辛苦了。找個時間,帶著手底下的人出國去度個假,費用我來出。”
“行!承你這個情!”何慶偉笑著拍拍程楠笙的肩膀。
“對了。”何慶偉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這是你那套婚房的鑰匙。法院那邊做完了財產分析,這套婚房,現在是你的了。”
程楠笙隨手收好鑰匙,說了聲謝謝。
一改剛才的一籌莫展,情緒緩和下來的兩個人這才走出了包廂,坐車離開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一個穿著紅色包臀短裙的身影看著兩人的離開後,隨後也混進了一樓的酒吧區,消失在舞池的人群中。
婚房是在事情發生這麼久以後,程楠笙第一次回來,也是婚房第一次有人入住。
這套位於市中心的兩百平多平米的平層公寓裡,程楠笙在洗手間瘋狂地用冷水澆頭,然後冷冷地注視著鏡子裡的自己,看著冷水流過他的臉頰。
他想用這種方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好像並沒有任何效果。
簡單擦了下頭上的水珠,他走進了臥室,疲憊地摔進柔軟的大床裡。
就像何慶偉說的,不單是底下的那些兄弟,就連他自己,也已經很久沒能好好的休息了。
他現在嚴重失眠。
到底是從哪一天開始失眠的,他不清楚,只知道是從婚禮事故之後,他才有了失眠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