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蕊扒在門框的指尖僅僅扣著,長甲險些便抵著木頭斷裂。
她忽然連呼吸都不太敢。
“日後同輿室之中的日子還多著,你也別妄想著逃跑。
咱們走著瞧。”他陰沉而有些蒼白的俊臉上忽然便浮起了一抹幽異的笑容,令人膽寒。
神經病,真的是神經病。
非要欺負一下自己才開心!
她一腳緩緩邁進屋內,扶著門框的手一鬆,壓著心中的害怕與不滿,還是朝他溫笑行禮,“督主說什麼,便是什麼。”
祁無鬱只有瞧見她這般擔心受怕的模樣,才滿意。
他最喜歡看她驚慌失色,看她紅著臉無地自容,看著她無處遁形的模樣。
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那般的模樣,他就能高興些。
他揚起眉眼,笑得心滿意足,揚起手,沉聲道:“嗯,那更衣吧。”
得了督主特允,莫蕊次日天還未矇矇亮便自個去了一趟御花園。
明面上說的是要採集些晨間雪水為祁無鬱泡茶喝,其實她只是想再回那個水上樓閣,看看能否察覺出幾分端倪。
她匆匆採好雪水,便裹了一層棉氅往瓊臺閣樓上走。
晨間大霧濛濛,白茫茫地圍繞著閣樓四周,將四面所有的視線都模糊住,為她構成天然的遮布。
她深深吸了口氣,還依稀能分辨出霧中粘潤的溼氣。
莫蕊屏氣凝神,悄悄往那木欄邊走去,然後小心翼翼地用手推了推。
起初正向閣樓的地方的欄杆都十分穩當,任憑莫蕊如何推阻都沒有擺動的跡象。
可她心思極細,非要一塊一塊地實驗過去才好。
果然,四角紅欄果然藏匿著被人動過手腳的痕跡。
她的手輕輕一碰,已然有搖擺不定之像了。
莫蕊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想象若是哥哥不甚靠著這紅欄,往下跌落會是怎樣的場景。
不行,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蹲在紅欄下,深思熟慮過後,鎮定定地往慈寧宮走。
未來的幾天裡,莫蕊都悄悄帶著工具,在晨間去往水上樓閣。
有時祁無鬱並未回來,她的時間便長些,能修繕好的欄杆便多了一些。
終於趕在哥哥進宮的前一天,莫蕊將整個閣樓上所有鬆動的欄杆都修繕了一遍。
雖然她手法笨拙,當初也僅是在上頭練舞時,瞧見宮人怎麼修繕過,自己便也會了點。
她相信,只要不是力氣過大地往那紅欄上推,應該都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除了自己偷摸修繕好,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總不能大張旗鼓地找宮人,那樣不僅會打草驚蛇,還有給督主添不必要的麻煩。
莫蕊心中多出幾分安慰,一路穩當地往慈寧宮回。
便在唐澤逸進宮的前一天,祁無鬱回來了。
“這幾日,御花園的雪水恐怕都被你採光了吧。”祁無鬱沒好氣地踏進寢屋,陰鷙地掃過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