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沉悶、綿密的痛著，他像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亦不知該有什麼表情。

慕溪抱緊了他，惶然而無助，低聲哭泣：

“母后在騙我們……父神怎麼會死？”

小鹿無法回答。

兄妹兩個呆呆坐在魂殿冰冷的地上，久久的凝望那幾盞魂燈。

這裡如此隱蔽，是個痛哭的好地方。

小鹿感覺自己如在夢中，怔怔的。

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卻又哭不出來。

直到過去很久，他在寒意中回過神來：

“我沒有做夢，都是真的。”

那個看起來很兇的男人，已經不在了……

不會再兇他，也不會再抱他了。

慕溪哭腫了眼，蜷在地上，睡過去了。

帝如鹿艱難的撐起發麻的身子，把妹妹抱起來，緩緩從魂殿走出去，回了住處。

他剛把慕溪放到床上，她便大叫著驚醒，驚慌失措：“父神！”

慕溪抓著他的手：“我做噩夢了，夢見……”

帝如鹿捧著她的臉，認真而沉痛：

“沒有，那不是夢……接受現實吧。”

慕溪跳下床：“我要去找母后！”

帝如鹿拉住她：

“不要，母后才是最難過的……”

慕溪愣了愣，嗚嗚哭著，抱緊了他：

“哥哥，我好恨魔族……”

帝如鹿無聲的嘆了口氣：“夜深了，睡吧。”

頓了頓，他又道：

“明天起來，我們就不是三歲了……

該早點做個大人了，以後也不會再哭了，哭也沒有用。”

……

寢宮裡。

傾凰望著蓮鏡中映出的兩個小小身影，有淚如傾。

他們，太聰明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