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風看著楚殤抓到的人面色淡然,卻是對方看到他的時候明顯吃了一驚,瞬間睜大了雙眼,下意識的想要站起來,可惜全身穴道被制,又受了很重的傷,根本動彈不得,嘴唇一張一翕的想要說話,卻在最後關頭嚥了回去。
“楚殤?”
“殿下,就是他在井水中下毒,一開始給百姓看病的大夫,以及城門口發病的衙役,都是他下的毒手,就是為了造成雲州城爆發瘟疫的假象,不過嘴挺硬,什麼有用的資訊也沒有說出來。”
景墨風點了點頭,道:“處理了吧。”
楚殤應是,伸手將那人提了起來,那人沒有想到景墨風居然如此乾脆的就要把他殺掉,出聲說道:“五皇子是不是太過自信了?你都沒有弄清楚我的身份。”
聽了他說的話,景墨風卻是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徑直往外行去,那人頓時急了,提高了嗓音喊道:“我是血炎殿的人,你一個沒有任何勢力的皇……”
那人的話尚未說完,就已然被楚殤掐斷了脖子,到死他的眼睛依舊睜的大大的,彷彿不敢相信他會死在這裡。
景墨風抬眸望著夜空中的彎月,楚殤處理好一切痕跡之後,悄無聲息的走到了他的身後,說道:“殿下,恐怕又是那位的手筆……”
良久,景墨風收回目光,淡淡的應了一聲,卻沒有任何的吩咐給楚殤。
楚殤看著景墨風的背影,無聲的嘆息。
楚殤幾乎算是看著景墨風長大的,景墨風小小年紀就顯露出來不俗的才華,不論是文采還是學習武功,都比同樣年紀的孩子學得好,他的母妃是當今皇上的寵妃,那份榮寵就連皇后都有所不及,那個時候的景墨風是何等的驕傲而風光無限。
可是這一切都在他的母妃即柔妃過世的時候結束了。
楚殤親眼看著景墨風驚慌的抱著柔妃,向當今皇上那個曾經那般寵愛他的父皇求助,希望父皇能夠救一救自己的母妃,可是皇上就那麼冷漠的轉身而去,甚至連一眼都沒有看。
從此,景墨風從雲端瞬間跌落谷底,任何人都能踩上一腳!
二皇子和三皇子經常以欺辱景墨風為樂,一開始景墨風還會反抗,會委屈的向皇上告狀,可是換來的卻是皇上毫不留情的呵斥與責罰,漸漸的他不再開口對皇上訴苦,他也不再反抗,就那麼任由二皇子和三皇子欺凌。
每當楚殤想起那個倔強的孩童,明明痛的直流眼淚,可就是緊緊的咬著牙不發一言,連一句呻吟聲都沒有,楚殤的心就狠狠的揪痛著。
後來,甚至就連宮中原本該是伺候他的宮人都開始欺辱他。
那個時候的他怕黑,宮人就故意把他一個人丟在一處漆黑的,用來儲物的小屋子裡整整一夜,當楚殤尋到他的時候,他害怕的整個人蜷縮在一起,嘴唇被他自己咬的鮮血淋漓。
他為救三皇子落下病根極怕冷,可是在最寒冷的冬夜裡,卻被推入有人刻意鑿開了冰的湖水當中……
凡此種種,不知有多少次,楚殤從生死邊緣將景墨風拉了回來,也同樣親眼見證了皇室的冷酷無情。
在那些年裡,只有一次景墨風激烈反抗,甚至怒不可遏的差一點掐死了二皇子,那是因為二皇子在欺凌景墨風之時,辱及了已逝的柔妃。
那一次反抗的後果是被皇上重罰,景墨風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勉強能夠下床,從那以後,楚殤再也沒有看見過景墨風的眼淚。
無論有多痛有多傷,景墨風再也不曾落下一滴眼淚!
這些年,景墨風一直在追查當年柔妃去世的真相,種種跡象都在表明,柔妃的故去根本不是一個意外!
可是,畢竟過去了十幾年,早已物是人非,再想查到真相何其困難?
在心底,楚殤再次輕嘆了一聲,開口詢問道:“殿下,是否需要改變一下計劃?”
景墨風負手而立說道:“不用。恐怕這兩日就會有人抵達雲州,楚殤你就多辛苦一下。”
楚殤單膝點地,鄭重的說道:“這是屬下應該做的,如何當得起殿下的辛苦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