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
又是一年年關。
京城白雪皚皚,處處點綴著紅燈籠,洋溢著喜悅的氣氛。
這是端木景登基的第三年,皇朝的局勢一年比一年安穩,百姓們安居樂業,邊境防線穩固,大臣們又可以高枕無憂地過一個好年。
將軍府。
這是顧瑾臻早就在京城置辦好的宅子,三年前,喬蘊曦生下哥兒後,在鎮遠侯府坐完月子,他們就搬進來了。
那個時候,京城的人們再一次重新整理了對顧瑾臻的認知。
這人,絕對不是空有一身肌肉的武夫,不管是謀略還是手段,都是朝堂上那些老匹夫望塵莫及的,更不用他說在同齡人中的地位了。
這幾年,沈家軍依舊鎮守在南疆,其他幾條防線穩固後,鎮遠侯撤回了暫時“幫忙”的沈家軍,大權歸還給端木景。
比起老皇帝強勢的手段,端木景就要懷柔得多。
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端木景與顧瑾臻保持著良好的君臣關係,沒有過分的寵信,也沒有無謂的防備。
皇朝這幾年能有如此穩定的發展,與這兩人關係的和睦有很大的關係,所以,就是先前不看好端木景的那些大臣們,也不得不佩服端木景高瞻遠矚的目光。
鎮遠侯已經將爵位傳給了沈懷灝,只不過這兩年沈懷灝與黃箏遊山玩水,絲毫沒有要回來的念頭。
沈家軍現在在顧瑾臻的手裡,沈懷灝沒什麼需要操心的,自然樂不思蜀。
顧瑾臻黑著臉,放下手裡的信。
三年的時間不長不短,足以讓他成長到一個新高度。
外表愈發成熟的男人,到哪裡都能吸引眾人的目光。
喬蘊曦側目,看著顧瑾臻的側臉。
冬日的暖陽斜照進書房,將坐在窗邊的顧瑾臻整個人都籠進去了。
褪去青澀,卻稍顯稚嫩的臉龐,介於少年與成熟之間,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紀,沒有成熟的市儈,也沒有幼稚的無知。
本就精緻的五官,因為渲染上了成熟的氣息,愈發的璀璨生輝,難怪京城裡那麼多姑娘想使勁往他身邊擠。
喬蘊曦吃味地撇嘴。
若不是因為這個男人身上煞氣太重,又是不苟言笑的模樣,誰知道她要收拾多少爛攤子?
“在想什麼?”不知何時,顧瑾臻已經坐到了喬蘊曦面前,似乎是不滿喬蘊曦的分神,颳了刮她的鼻子。
“我在想啊,我男人還是辣麼帥!”雙手環上顧瑾臻的脖子,喬蘊曦俏皮地皺了皺鼻子。
顧瑾臻只覺得下腹一緊,看向喬蘊曦的目光帶上了深邃和……哀怨。
“喬喬,你是在玩火!”咬牙切齒的聲音。
喬蘊曦一點也不害怕,相反,還得寸進尺地靠近了些,“那又怎樣?”
“你……”
“父親!”一稚嫩的聲音,帶著故作老成的成熟穩重,與發自內心的不滿,一道矮小的身影出現在了門邊。
邁著小短腿進來,先是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喬蘊曦微微隆起的腹部,小傢伙放心地鬆了口氣,看向顧瑾臻的目光愈加責備,“母親身子重,父親您還是剋制一下自己的慾望。”
“我……”
“父親,母親懷著妹妹,您還是小心點好,您一時衝動,會成為眾矢之的。”
顧瑾臻氣得說不出話來。
喬蘊曦衝哥兒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邊來。
小傢伙猶豫了一下,慢慢靠了過去,小心地避開了喬蘊曦的肚子。
“今兒怎麼回來得這麼早?”如顧瑾臻所言,小傢伙三歲就被扔進軍營了,由湯圓和元宵看著,跟著師傅習武、學兵法。
倒不是顧瑾臻不願親自教他,而是希望小傢伙能從不同的人身上汲取不同的東西,自己去分辨貫通,各取所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希望小傢伙能有自己的判斷力。
再者,他與外祖父一直都有教導這孩子,就是遊山玩水的小舅舅,也時不時地會佈置一些功課,小傢伙身邊可是聚集了最好的資源。
“師孃今兒要回孃家,師傅就提前下課了。”小傢伙一板一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