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料不差,這葉氏兄弟最近無處落腳,正投靠在普安寺,聽說高世曼是這蛋糕的持方人,心想她必是有錢的,回了普安寺,葉東道:“咱們把這姓高的劫了,讓她家裡拿幾百兩銀子來贖,得了錢咱們就離開京城,怎麼樣?”
葉峰正有此意,心想十五就是後天,不知道能不能想出法子順利劫到這高世曼,便道:“行是行,就是不知道這高小姐什麼來頭,可別惹了什麼硬碴子才好。”
他們初入京城,哪知道高世曼定親之事,當天下午便摸到高府門前胡亂打聽了下,晚上兄弟二人見了面,葉峰道:“那高家小姐的爹也不過是個小官,估計也不咋地,咱們十五那天綁了她,收了錢便遠走高飛,豈不撩撇?”
兄弟二人一拍即合,便將普安寺轉了個遍,只想摸熟地形,到時候好行事。而高世曼這邊卻一無所知,只如往常一樣,每天去麥香居和稻香樓。
高世娟卻忐忑不安,綠平只說跟那劉保透了信兒,她卻不知那劉保會不會對高世曼下手,若是能借刀殺人,她就能置身事外了,就怕這劉保是個不頂事兒的,她娘豈不是白費心思。
“娘,您說這姓劉的能上當麼?”高世娟問。
“你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兒,他上當不上當的,跟咱們一點兒關係也沒有,若是出了事兒,你可別露了什麼馬腳,要是不出事兒,咱就當多廢了幾句話,有什麼打緊的,瞧瞧你,真是沉不住氣兒!”魯姨娘不滿的瞪了她一眼。
每年的臘月十五,她們都會去普安寺燒香,如無意外的話,希望那天能給這妒火焚心的母女二人一個驚喜。十四那天,魯姨娘便去通知高世曼,說是十五那天要趕早兒起來,卯時一到就要出發去普安寺。這種事情自然是不能拒絕的,可是想著要這麼早出門,便有些猶豫。
魯姨娘道:“大小姐別是不想去吧?”
“那寺中可能過夜?”高世曼問她。
“過夜是可以過夜,不過那裡寮房條件可沒府裡這麼好,晚上只怕有些冷。”魯姨娘如實回答。
“早上這麼早出門,也怪難受的,咱們還是去住一夜吧。”高世曼心想大不了多帶床被子,也沒什麼不行的。
魯姨娘心中打了個轉兒,暗道反正十五那天還在寺裡就行,便道:“那就聽大小姐的。”
事情這麼商定,高世曼忙完後,就在半下午時準備出發,錢道益知道她要去寺裡,提醒她要小心些,又囑她多帶幾個壯丁,敏之正好也沒事,便要跟著她一道兒去寺裡,高世曼便帶著她一起去了。
到了寺裡暮色已落,寺中條件果然簡陋,窗外便是個幾十米高的小懸崖,倒也不怕有人爬進來,她這間房外面還有隔間,丫頭們晚上可以在隔間裡睡,帶來的護衛在外院,倒也安全。高世曼讓敏之晚上跟自己擠一擠,反正就一晚上,擠著也暖和,魯姨娘則跟高世娟住在隔壁。沈立行的兩名暗衛也在外圍守著,高世曼並不知道。
換了個床,高世曼晚上便睡不著,敏之也睡不著,兩人便熄了燈小聲兒說話,先是敏之問了一些會計方面的問題,高世曼一一答了,後來又說到騙了敏之的常瑜宏和他的妻子劉玉嬌,敏之早已免疫,便跟她講起了曾經在常府的歲月,其中不乏一個執著少女對愛情的美好憧憬和期待,然而往事如煙,如今她雖只有妙齡十六,但卻如一滄桑老嫗般看透了這世間的情愛,若不是老父,若不是世曼,她也許早就絞了頭髮做姑子去了。
二人直聊到半夜,突然高世曼止住敏之,她聽到一陣異響,她起身披衣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藉著淡淡的月光,只見一細竹筒正在往門縫中插,她駭了一大跳,劈手便奪了那竹筒,又急對敏之招手,外面那人見竹筒被奪,乾脆就伸進一把匕首開抬搗弄門栓。敏之近前見到此景,大喝一聲道:“什麼人?”
門外那人理也不理,只顧開門,敏之大呼:“靈兒,平兒!”結果無人應答。高世曼嚇的不敢做聲,敏之知道外面必是被人動了手腳,忙扯著高世曼指了指房梁。高世曼抬頭看了看房梁,敏之急切地小聲道:“你快上去,我自有辦法,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不做聲便是!”
見她如此篤定,高世曼急忙拿出自己防身的那把匕首交給敏之,又搬了把椅子放在牆邊的一個衣櫃邊,爬上衣櫃,又爬上房梁,敏之見她爬上去,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便將衣櫃邊的椅子搬回原位,她衝到靠懸崖的窗邊開始大聲呼救:“來人啊,救命啊!來人啊……”
深夜中對著山澗的這聲聲疾呼,如晨鐘破曉,外間的葉氏兄弟早埋伏在女香客的院中,夜裡葉東便用迷香這下三爛的法子將院裡的女客全都迷倒,而葉峰則等迷香起效,直奔高世曼的這間寮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