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就一直沒有爬上來,喊了半天也不見人,小姐就不知道去哪兒了,我在那泥壁上鑿了這麼久才好不容易爬出來了,就趕緊跑回來了,還想著小姐該早回來同你們會合了。”
“你呀!”二狗一巴掌拍在青雲的腦袋上,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怒道:“還說你小子老實呢,肯定能照顧好小姐,你可好,還把自己給掉進坑了,還不快去找去。”
說著招呼著眾人趕緊分頭去找,趁著天色還沒有黑下去,若是黑了,就更加棘手了。
眾人散去唯二狗又折了回了,說道:“山中危險,有獵洞,況且天色漸漸暗了,柳少爺不如就在此處等候我們吧,尋到小姐我們就趕回來。”
桓生沒有同他多說,抬手拍了拍二狗的肩膀,點頭應下:“好,有勞你們了。”
二狗轉頭而去,看桓生這般不擔心瑾歌,心中更加鄙視不滿起來,按理說,未婚妻迷失山裡,吉凶未卜,怎麼能做到這麼淡然?還是真的一個膽小鬼?貪生怕死?
見二狗漸漸遠去,桓生勾唇一笑,慢慢的踱著步子進了山林。
夜色漸漸深了,山風四起,傳出沙沙聲,掩蓋了踩踏樹葉的聲音,桓生抬頭看了看天色,幸得今夜無雨。
此時的瑾歌已經放棄了自行走出樹林,一個人呆坐在一塊大石上,等待著他們來尋她。太陽漸漸變得像一個熟透的柿子一般,掛在半山上,以足以清晰感受到的速度下落著,天色變成灰濛濛的,很快就完全看不見了……
夜幕降臨,山風呼嘯得更加放肆,吹得枯葉四起,瑾歌身上的衣襟已抵擋不住涼風侵襲,讓她不禁縮著腿腳,整個抱著坐在石頭上。
“怎麼還不來尋我,難不成都迷路了?”
正嘀咕著,瑾歌感覺身後好像有人靠近了,正要轉頭數落他們一通,突然她感覺不對,若是一行中的人找到了她,定然會先遠遠喚她‘小姐’,就算是桓生亦會喚她‘薛小姐’,然這個人卻沒有出聲,而是在靜靜地靠近她……
不對……
瑾歌愈發警覺,感覺到那個人已經走到了她很近的地方,她立刻轉頭看去,若是危險便做好防備,這突然一轉頭,看見的是一個在夜色籠罩中長髮凌亂不堪,染血白衣飄飄然的‘鬼’人。
“啊——”瑾歌的一聲尖叫劃破夜空,驚飛燕鳥,林間躁動而起;桓生聽著不遠處的喊聲,確定了方向,亦確定了心中所想。
瑾歌尖叫過後,並未嚇暈或者逃跑,反而定住了身子,直勾勾的瞪著眼前的鬼,仔細看去,果然有腳!這就是那晚上的那個鬼,連衣服都還是同一件。這下,瑾歌更加冷靜了下來,瞅著那鬼,一個抬腳直踢向他的腹部,正中,‘鬼’受痛彎下腰去,她又是一腳側踢正中他的右臉,將他踢出幾步,猛地撞到樹幹上,未等瑾歌再打,已然發現他頭上雜亂的長髮不過是黑色的麻線。
“你是誰?!”瑾歌厲聲問道,那‘鬼’不答,想是被打得暈過去了沒緩過來。
“不用問了。”
瑾歌循聲望去,看見桓生走了過來,剛點完火把,收起火摺子。
“桓生。”見到桓生,瑾歌就喜形於色,立刻迎了上去,趕緊說道:“你說得果然沒錯,這鬼上一次沒嚇到我,果然還來嚇我,還好我這次心裡早做了準備,沒有被他嚇到,不然還不知道他要把我怎麼樣呢。”
“你沒事吧。”桓生輕聲問道,這般溫柔的注視,讓瑾歌一時無言,傻笑著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鬼暗暗看在眼裡,已是明白了瑾歌對桓生坦誠可見的情意,只是她不自知罷了。
“誒,你剛剛說不用問了,難道是你已經知道他的身份?”
聽瑾歌問及,桓生微微一笑,挪眼看向那個‘鬼’,說道:“想想昨夜,再想想今日。”
昨夜?桓生這麼一指點,瑾歌方才思索起來,昨夜那鬼拿著梯子翻牆而入,說明是附近的人,且不會武功,今日打獵,這麼多人一同進山,但可以排除一個雲朗,雲朗會些武功,翻牆都是小菜一碟,不必麻煩搬樓梯。那剩下的人中,會是誰呢?
聽了瑾歌的分析,桓生點了點頭,肯定了她的推斷。
“青雲是同我一路的,半道跑了,照理說,他的嫌疑很大,但是,越是嫌疑大的越是可能是障眼法。”
聞言,桓生輕笑出聲,驚訝於她還能說出這出道理來,還挺有經研見地嘛。